春史 第14章

  唤他清醒,替他洗脚、梳整仪容,报告一整天要处理的事情,这些都是她早晨在他房里必须做的事,就算他因恶梦起晚了,她也应该是他睁开眼时第一个看见非人,而非隐冬!
  不,正因为他被恶梦困扰了一夜,她更应该要在他身边才对,这一点知道要准备梅心甜糕的阮秋色,没道理会忘了。
  “阮总管在处理昨夜观书楼遭窃的事。”隐冬照着阮秋色的嘱咐回答。
  “现在几时了?”稍稍缓了预备兴师问罪的怒火,杜晴春又问。
  “午时三刻。”
  午时三刻?而她还在处理遭窃的事?
  眼神若有所思,一整盘梅心甜糕在杜晴春如蝗虫过境的狂扫下,很快全进了他的肚里。
  “叫她过来,我要沐浴。”舔舔指尖,他犹不满足,吩咐道:“再拿些腌制的李子来给我,多点……整缸抱来都无所谓。”
  “是。”隐冬正要去办时,突又蜇了回来,从怀中摸出一根小巧精致的竹管,交给主子。“鸿雁叼来的鲤鱼今天早到了。”
  这话时杜晴春和隐冬之间的暗号,目的是不让任何人听懂。
  鸿雁,指信鸽;鲤鱼,指书信,其意即为有人给杜晴春寄了信来,但寄信人是杜晴春不愿让人知道的,尤其不想让阮秋色知道,才出此下策。
  杜晴春接过竹管,把玩了一阵,漫不经心地问:“那只乱叼东西的坏家伙呢?”
  他指的是送信来的信鸽。
  “厨子正为午膳能加菜而高兴。”隐冬照实回答。
  “很好。”杜晴春露出赞赏笑容,摸出方扇,用扇柄敲敲额际,“你可以去叫人了。”
  “是。”
  隐冬前脚踏出门,杜晴春立刻赤足下了床榻,来到矮桌边坐下,迅速拿出竹管里的信笺,浏览过信笺上的内容后,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将纸揉成小团扔进杯中,纸张顿时在水中溶解,消失无形。
  “危险,小心……就这四个字还需要特别捎信来?”他只手撑着下颚,伸出一指在杯子内搅动茶水,对信中过短的内容发牢骚,突地一愣,怪叫了声:“四个字还让我担负一条性命?唉,不值,真不值!”
  说是这么说,杜晴春倒是没有破坏厨子加菜的意思。
  他和那人的来往不能有任何被发现的可能性,所以他们不能靠信使送信,而是使用信鸽,通常也都由那人单向让信鸽送信来。
  说也奇怪,明明每次送信来的鸽子都会被他宰来加菜,以免被人发现蛛丝马迹,但那人总有办法派更多的信鸽送信来,只除了偶尔会在信中抱怨信鸽的消耗量过大。
  “少爷,你找我?”阮秋色的声音在门外恭敬地响起。
  杜晴春连忙三步并两步跳回床上,没察觉她不同于以往自行入内,甚至庆幸幸好还没被她发现自己已经下床了,否则她会晓得梅心甜糕确实足够平抚他被恶梦骚扰一夜的情绪,继续去忙她眼中的“正事”。
  门外的阮秋色或许目力如常人并无特佳,但对自家主子的认识是经年累月的,再加上不错的耳力,当然听出他不小心谨慎下发出声音的小骚动。
  她的少爷在做了整夜恶梦后总会撒娇的习惯,即使到了现在还是不变。
  忘了是听谁说过,需要靠别人撒娇来证明自己不是孤独的人是很寂寞的,但……她确实很喜欢这样的少爷。
  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她静静等待主子做好准备再唤她进去。
  “门没锁,还得我过去替你开门不成?”过了一会儿,带着挖苦的话语飘了出来。
  眼色一缓,阮秋色推开门,和隐冬一同出现。
  杜晴春原想数落她几句,但阵阵刺鼻的气味令他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大弯,用方扇遮住口鼻,拧眉责备道:“老天!你没半点女人该有的香味是事实没错,但从没糟到这种程度!那是什么?檀香味?你昨晚是睡在檀香堆里吗?”
  “属下带伤。”简单一句话解释了阮秋色停在外间没有靠近,保持适当距离的原因。
  即使有檀香的味道掩盖,她不确定是不是足够躲过杜晴春那对血味特别灵敏的鼻子。
  “伤?”杜晴春高高挑起眉。
  “软总管被夜盗给砍伤。”隐冬想阮秋色是不可能老实承认的,便代替她回答。
  阮秋色淡睨他一眼,瞧不出责怪的意思,但就是那个意思。
  昨晚昏厥前来不及弄清楚状况,可是杜晴春不笨,很快便搞懂情况。
  “凭那些王八羔子也砍得到你?怎么,昨夜来了啦一整支军队盗书吗?”他管不出自己不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说话,也只会用这种语气来掩饰自己的忧心。
  至于为何要掩饰,这对他而言就像要呼吸喝水才能生存那么自然,要他好声好气的慰问,或是表现温柔比飞上天还不可能。
  阮秋色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对主子眼里的情绪感到迷惘。
  是她看走眼了吗?少爷虽然笑着,可是眼神有点沉,上扬的嘴角僵硬,很火大的样子……
  停顿片刻,她差点忘了回话。
  “不,两个。”
  “两个也能被砍到?”杜晴春的话尾往上扬,心里很是诧异。“他们两个都生了三颗头,六只手臂?”
  嗯,加起来六颗头,十二只手臂确实怪吓人的。在旁安静听着的隐冬思忖着。
  “虽然当时夜色昏暗,但我想他们应该和正常人并无不同。”
  “那你倒是解释为何会被砍到啊!”敛起假笑,杜晴春探出上半身,模样无赖的恶霸口气听起来,绝对是个不知底下人辛苦的恶主子会做出的任性发言。
  “我没料到他们会有两个人。”阮秋色没有被主子的恶劣给吓倒,尽责的回答每一个问题。
  是她大意,以为要闯入观书楼实属困难,事实证明,钻墙之鼠一只就很够看。
  “所以就被砍了?”杜晴春优雅的下了床,语调轻缓,踩着懒洋洋的步子,走到她面前站定,垂下那双隐隐闪动火光的眼,问她:“伤到哪里?你能不能有身为伤患的自觉?”
  “什么自觉?”向来精明的阮秋色脑袋突然短路。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
豆豆小说网 - 豆豆小说阅读网 - 豆豆小说网
股票研究报告 - 豆豆言情 - 豆豆书库 - 豆豆言情小说网 - Stock Analysis - 巴巴书库 - 西西书库 - 股票分析 - 豆豆美股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猪猪书库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