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里苦(上) 第5章

  “你给朕躺着!”宇文珑几个大步就把言少轻抱到了床上。“太医没有说你腿好之前,你不许下床。”
  言少轻挣扎着想起身,帐顶的流苏因她的动作一阵轻晃。“皇上,此事大有蹊跷!”
  宇文珑又将她摁了回去,挑了挑眉,声音与平时不同,有些低沉地道:“孔明辉要灭口的人是杨七,误伤了你,不就是这么件小事吗?”
  言少轻眸露诧异、樱唇半张。“皇上知道?”
  “朕还没瞎,自然看得出来。”宇文珑的嘴角似有若无的扬起。“倒是你,怎么写字的?墨汁都沾到脸上了。”
  他的声音益发低沉,她忽然一阵心跳加速,有些慌乱的抬手想要抹去墨渍,谁知手却被他的大手握住。
  他的手指修长,充满热度,她的心突地一颤。
  宇文珑一脸的若无其事,轻轻勾起唇角。“你又不知道沾到哪儿了,朕来。”
  如此靠近,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檀木香气,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她微怔地看着他,觉得他的眼眸益发深邃,她看不清那里面有些什么,或许,根本什么都没有,是她想多了……
  宇文珑的指肚轻轻来回摩挲着她白皙柔滑的脸颊,其实她的脸上根本没沾染到半点墨汁,但他的神情看起来专心一志,没有任何杂念。
  只是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杂念?
  即使在病中,她的双唇依然饱满水润,脸庞白玉一般。
  由 于在寝殿中,她没配戴任何钗镮,也没梳头,乌发垂在肩上,只穿着单薄的内衫,肌肤光滑似丝绸一般,胸前丰满,腰肢柔软……虽然大婚那日,两人草草了事交差,然而她身子的每一寸美好,他都忘不掉。
  若是此刻将她压进床里,吻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唇瓣,不知她会如何反应?
  喵呜……
  凤床上,一个奶声奶气的叫声冒了出来,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猫儿,一跃,便乖巧地伏在言少轻胸前,柔柔软软的小小猫掌还正好盖在言少轻那两片诱他眼球的唇上。
  宇文珑瞪着那把这暧昧气氛瞬间破坏殆尽的小畜生。
  这个小东西是言少轻半个月前出宫查案时带回来的,说是缩在破落巷弄的一角瑟瑟发抖很可怜,可能是被行凶的凶手给吓傻了,便将它带回来养了。
  可怜?他可看不出来它哪里可怜。
  瞧瞧,此刻它转头看着他,一对小耳朵尖尖的竖着,圆脸上尽是高傲嫌恶他的表情。
  这是猫吗?
  这是猫该有的表情吗?
  “怎么啦雪儿?是不是饿了?”言少轻好笑地把猫掌移开,移开前还亲了一下,满眼的宠爱。
  宇文珑心里五味杂陈。
  这只猫随了言少轻的姓,取名言雪儿。他觉得,什么狗屁雪儿,根本是只扮猪吃老虎的小狐狸,只会在言少轻面前装乖巧,对着他就张牙舞爪,根本双面人……不,双面猫。
  喵呜——
  瞧,它又对着言少轻撒娇地叫了一声,好像在说:对,我饿了,快点把这个穿龙袍的家伙赶出去,弄吃的给我。
  他实在很想把它从言少轻身上捉下来,丢到窗外去。
  正在思考这做法的可行性时,言少轻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
  “皇上该去上朝了吧?”
  宇文珑嘴角抽了一下。为了一只畜生对他下逐客令,他就知道会这样,他早料到了……
  该死的畜生!
  “不用你说,朕正要走。”宇文珑哼地一声,很快摆驾走了。
  凤仪宫恢复了寂静,言少轻闭着眼轻抚了猫背几下,才道:“多兰,给雪儿喂饭了。”
  这样闭着眼,顿觉四周的空气里好像还有宇文珑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
  “是。”多兰忙把小雪团似的小猫儿从言少轻身上抱下来,弄吃的喂它去了。
  言少轻睁开了眼睛,“竹桑,扶我起来。”
  “是。”竹桑连忙过去扶她坐起来。“娘娘,昨儿皇上被您踢得流鼻血,您怎么也不问问皇上,关心关心皇上。”
  言少轻淡淡地道:“他这不是好端端的吗?还能自个儿走到这里来。”
  竹桑叹了口气,“娘娘,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皇上很是在乎您……”
  她和多兰都是言少轻的陪嫁婢女,主仆三人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姊妹,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皇上自然是在乎我的。”言少轻扶着竹桑的手起身。“我们俩的婚事是太上皇所赐,若我有什么不测,他如何向太上皇交代?”
  “在奴婢看来,不是那样。”竹桑听得直皱眉。主子,您何时才会开窍啊?
  言少轻无意在这事上多做争执。“别说了,把验尸单捡起来,我先喝药,让小安子去趟内阁,把要给我批阅的卷宗都取来,记着,一份都不许漏。”
  竹桑一脸老大不情愿。“娘娘,皇上让您别看了,太医也说了,娘娘需要歇着,这样劳神可不行。”
  言少轻神色更淡了。“我自有分寸。”
  竹桑皱眉。什么分寸啊?主子哪里会有分寸了?
  第二章 不如猫的皇帝(2)
  宇文珑下了朝,他内心想去的地方是凤仪宫,想看看言少轻在做什么,是听话的在歇息养伤,还是不听话的在看案子卷宗?
  平日,她总是忙得不见人影,难得她因伤被拘在了宫里,只要他走过去就能看到她,可是,最后他仍然去了御书房。
  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他的日常怎么可以因为她在宫里而改变?
  平时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因为她在而有任何改变,不能让她发现他的真心,绝对不能……
  “皇上。”在主子的心情显然仍在惊涛骇浪之中,尚德海平静的开口了。
  宇文珑不耐烦的蹙了下眉头,“何事?”
  尚德海益发恭敬地道:“您手中的朱笔正在杯盏里搅和。”
  宇文珑低首。
  该死!他什么时候把朱笔搁到杯盏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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