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不必太痴心 第20章

  边说边走,已进入我完全私密的天地,一时之间我只能着慌地挣扎,心中泛起悲惨的感觉,他进入的不只是我的房间,亦是我从不让人窥视的内心。他怎能强行进入我的世界?
  他将我放在柔软大床上,坐在床沿,眼光却是放在满地散落的金银珠宝上。撩起性感的笑,俯身抬起一串珍珠项练,在我眼前摆动。
  “也只有你是这般轻贱地对待这些东西。”
  我知道。因为其他人若不是锁得紧密。便是租保险箱存放,没有人会丢一地,像小孩子丢玩具似的。
  将项练丢到梳妆台,他转而压向我亲吻。
  我推他:
  “我现在没有心情,而且不许弄脏我的床。”
  他停止亲吻,但没有放开我,了然道:
  “你是这么看待性行为的?”
  我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他快速地夺取我的唇。以从未有过的炙热狂涌向我。他是故意的,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只为了挑逗我,但他过于投入的同时也等于敞开了他自己!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悲惨的预感如乌云一般罩在我的上空,随着激情的频率起伏,直推向宇宙的飘渺处……
  这结局,该怎么落下句点?
  ***
  不玩了,我不玩了!
  在应宽怀瞪大的眼光下。我手提一只轻便的行李进占他的蜗居。呼了大大一口气,瘫坐在他小客厅的椅子上。
  “哈罗。”我无力地向他挥了挥手。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指着我的行李又问:“你不会是要来与我挤几天吧?”
  “快快帮我办好出国手续,随便哪一国都行。我不玩了。”
  唉!落荒而逃真不是我任颖做得出来的丑事,真是对不起我们任家的列祖列宗呀!
  “任颖,你怎么了?”他坐到我身边,疑惑地盯我。
  这时我才看到他面孔有些憔悴。
  “你怎么了?变得这么丑?”
  他甩甩头,大概认为我有顾左右而言它的嫌疑。
  “我先问的。回答我。”
  好坚持的语气,好吧。
  “不怎的,也不过是不想与楼公子玩下去了,索性躲个不见人影。”
  他又问:
  “怕了?踢到铁板了?这男人疯狂缠上你了?如果我记忆力还可以的话,上回通话时,你说你们正在协议分手。”
  我双手举了起来:
  “是呀是呀!一趟香江之行回来后,情况完全失去控制。我是怕了,也算是踢到铁板了,因为他奇怪的举止令我不得不预防他或许正打算盯死我一辈子。老天爷!真是有辱他花心大少的威名!”
  应宽怀一点也不同情我地露出笑容,看我的眼光并不令我舒服。一会,他道:
  “凑和成一对也不错,花心公子与自由小姐,谁也不会企图绑住谁,也怕死了被异性牵绊住手脚。这种情侣可以称为绝配。”
  我由他落寞的口气中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我母亲与你谈开啦?”否则他不会转易消沉。
  他点头,叹息地看向窗外。
  “那你放弃了吗?”我又问。
  这回他摇头。
  “直到我的心为别人跳动那一天,我就会放弃;目前我并不想改变。毕竟爱上一名情感的吉普赛女郎,也算是我的荣幸了。任颖,你们母女是相像的。”
  我闻言偎向他。一手勾上他的肩:
  “那我们凑和成一对好不好?”
  “别逃避,先理清你那口子再说吧!到时我会考虑。”
  喝!好自负的男人!不过事实上我的确没那种美国心情再涉入另一场男欢女爱中,大概得休养个一年半载再谈。我觉得这次的首例刺激太过,吓到我了。
  “不管了,反正我最迟下月初一定要出国。你帮我一下。”话完,拖着我的行李直捣他老兄的卧室。
  “喂喂!你太过分了。”
  “为了方便阁下作画,你还是睡画室的沙发床吧!”我抽出一床被子塞到他手中,将他不甘愿的面孔关在门外。对着卧室叹气起来。
  唉!我是无家可归的小孩。
  绝对不是我小题大作。而是根据我的直觉与对楼大少的了解,我认为他不会善罢干休!尤其他居然在我那边过夜,占用我一半的床睡到天亮。谁都知道楼大少不在女人家中过夜的,也向来亲热过后起身走开;以前我睡在他公寓可没有同榻而眠的情况,因为他是个奇怪的男人,如果我占用了他的床,他便会起身去办公或看书。大多时候我不会留下,偶尔想留下也会有几次给他下了逐客令。
  瞧!他是多么无情的人。生理的发泄能坚定地不参一丝温存;风流花心的面貌下有冷静自制的性格。
  所以天大亮,送走他,我立即收拾细软,连窝也不要地跑来投靠应宽怀。我不是没有其它地方好去,我只是在布局;倘若好死不死给楼公子遇到,亮出应宽怀就可以了。楼公子拒与他人共享一个女人的肉体,这也是我知道的,那就可以了结了;展示我的新恋情就足以让他放手。
  将行李抛上床,我跳了上去,用力地趴在床上,不料压在下方的左耳传来微微的不适。我伸手摸去,一怔,连忙坐起来站在全身镜前看到我双耳各有一只珍珠耳环。
  是他在我睡时替我戴上的吗?我怎么一直没发现?
  他是什么意思?心中泛起不安的预感。
  也许我这次真的要遭报应了。
  楼逢棠这人向来聪明,他再怎么玩也不会把他自己玩入婚姻中,除非有偌大的利益可图;可是依楼家目前的规模,根本不必出卖他的婚姻,所以他向来乐得单身。据说其父母只求儿子做好事业,其它一律放纵,是真正开放新潮的父母。
  那么,如果他想与我耗下去,是想耗出什么东西?乱没意思的,还不如再去找新鲜的女人来玩。
  种种推想,问题只汇向一个答案,而那是我绝不会下的定论。
  不可能!对我对他都不可能。
  如果“爱情”当真出现在我与他之间,才真叫亵渎了;对于我们这种只懂物质,不识情愫那虚幻东西的人类而言,爱情只是用来嘲弄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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