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十郎 第25章

  他的话无疑加重他们杀人的决心,方果生不用回头也能察觉他们暴增的杀气与贪婪,走到转角处时,他忽地一愕,瞪著廊柱後逐渐显露的身影。
  那身影静静地站在那儿,连动也没有动过,唯一移动的是追随著他身形的眸子。
  她不笨啊,应该明白他的暗示。为何大剌剌地站在哪儿?想尝尝被人杀的滋味吗?
  他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要她快闪,她的目光却紧紧锁在他的眼上,让他难以移开。
  还是她想说什麽重要的事?这关头,她有什麽事比身家性命还重要?他想不出啊。
  「方兄弟,你在干什麽?」愈走愈慢,而且好像在看什麽。顺著他的视线看去,眼前一花——
  方果生巧妙地挡住廊柱,食指掩嘴:
  「嘘,小声点,别惊动了这里的狼狗。」见众人立刻闭嘴。他煞有其事道:「老顺发养了条狼狗,我方才就是看那条狗有没有跑出来?虽然我一并下了迷药,但总怕在狗身上发挥不了效用。」
  「这倒是,大夥小心点。」众人见方果生没有往前走的打算,互相对看一眼,然後小心翼翼问:「方兄弟?」
  方果生咧嘴傻笑。
  「方兄弟……你身後藏什麽?」
  「没有啊。」他很无辜地说。
  「你真是老朱找来的?你的性子好像不太统一。」
  方果生原要顺口打哈哈:你我才认识多久,怎能看透我性子?
  随即,他暗诅一声。能让一个粗汉察觉他前後个性上的不同,即使人皮面具依旧戴在脸上,他的易容也失败得极为透彻!
  打他玩易容玩上瘾後,从没出过这种纰漏,简直有辱他的纪录。
  心头火大,见张大有已有警觉,他反应很快,连连往後退,大叫:
  「不得了不得了了,有强盗啊!有强盗要来杀大人啊!」旋即反身扑向西门庭。
  西门庭一时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整个身子很狼狈地撞到地面。混乱之中,她见他狠狠瞪她一眼,破窗声、激斗声,甚至还有哀号惨叫的声音不绝於耳。
  「你是疯子吗?」他脱口怒骂:「我不是已经暗示你,不要出门!你以为你是谁?双掌打遍天下无敌手?」
  「你果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她道,知他有心将这些人引到高官的房前,来个借刀杀人。
  皆裂的双目怒瞪,好想把她活活拆骨入腹。
  「我杀人不眨眼又如何?该死的人就去死吧!留在这世上,有什麽好处,由得你指责我?」他骂,眼角瞥到居於劣势的驿夫中,张大有往他杀来,显然决心要跟他同归於尽。他狠笑一声,拾起小石往张大有的手腕击去,刀飞落在他面前,他踩住刀柄,让刀锋弹起,直对著来势无法止住的张大有。
  左手忽然被人拉扯,聂拾儿低头一看,看见是她,气得摔开,又瞄到她吃痛捂著左肩,他咬牙,左脚踢开刀柄,旋即狠狠送张大有一脚。
  十指握住又松,往前一跃,直接扑向被众人护住的县府大人。
  「大人,吓死人了!」他吓得浑身发抖。「小的也不过出来解个手,就发现这群盗匪闯进老顺发,我吓得躲在假山後头,听见他们要谋刺大人,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好挺之哥出来,我便趁机冒死警告大人。」
  略嫌惊慌的县府大人看了地上的西门庭一眼,再看看被县府护卫给抓住的几名汉子。
  「你叫什麽?」县府大人问道。
  「小的方果生,与聂拾儿是至交,聂拾儿乃朝中五府都督聂沧溟之弟。」
  那县府大人恍然大悟:
  「这终於解了我的惑。原来聂大人将私信交给老顺发,是因为如此啊!小兄弟,对於妄想谋刺朝廷命官的盗匪,老夫绝不轻饶。」
  换句话说,这几人想要再见天日,很难了。
  先是让县府大人惊觉自己性命受到威胁,心里已有不留活口的打算,後来再听见他与高官扯得上关系,更杜绝了张大有任何申冤的机会。
  屡试不爽啊!聂拾儿暗笑,每个人心底都有最黑暗的一面,易容易容,易容的学问博大精深,变的不只是相貌,还得巧妙地挖出对方最黑暗的一面。
  等县府大人一行人离开之後,他回头看见西门庭慢吞吞地站起来,心里又起微怒。
  「我从不跟蠢人当朋友。挺之,我无意让一个自称是我知己的蠢蛋,一次又一次找机会害死我。」
  她看著他,抿唇淡笑:「你要割袍断交情?」
  「我……」他恨恨道:「我可以原谅你一次,绝对没有第两次!」
  「我记得你在信里曾提过,你大哥身处官场,想先同流合污,必先将自己的真心藏到没有人发现的地方,那时,你猜我在想什麽?」
  聂拾儿眯眼,然後没好气地摇头。「我又不是鬼,怎知你在胡思乱想什麽?」
  「聂兄,你的真心在哪里?」
  聂拾儿脸色微变,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刚才就是你的真心吧。」
  「……」
  「你一定很少发火吧?」
  上一次发火是何时他根本没印象,偏不想让她说中,便硬嘴道:
  「我一向好脾气。」
  「聂兄,我说过你在信里曾提到,你为了自己人,可以杀人不眨眼。」
  「我从没说过这种话。」聂拾儿瞪著她。「我知道我自己写了什麽,我很清楚自己写了什麽,这种事永远不会从我嘴里,甚至我的信里绝不会写出这种话来!」
  「是啊,你就跟你大哥一样。把真心藏到好深的地方,从不主动示人,不,应该说你有太多面貌,你也乐在其中,可是,你一直有心将最深沉的那一面藏起来。」
  聂拾儿往视著她,不发一语。
  「你为了我,所以想斩草除根,是吗?」她微微苦笑:「如果我告诉你,别动杀人的念头,你一定阳奉阴违,你只做你认为最好的事。不知道你这样算不算太过自负所致,所以,我才冒险守在这儿。」
  「……你不是江湖人,不知江湖人轻贱人命的程度。」他犹为自己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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