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做什么?来看他手足无措,急得满头冒汗,不知如何是好吗?
「二太爷吩咐我来的。」
一见她,脸色就阴沉成这灰土模样,这二世真跟她有仇似。
「太爷、太爷、太爷!你到底听谁的?!」
见了他,他莫名就烦躁!
他已经焦头烂额了、够烦了,他还来干什么?来看他的笑话?
啊!
秦游方愣一下,目光一时发直,望着江喜多。
他干么在意他的想法?在意他对他的看法?
他不过是他买下的--
他恶狠狠瞪他一眼,又沉下脸。
「给我滚远一点!」这个倒霉精!都是他,他才会这么倒霉!
「可是太爷他--」
「又是太爷!」秦游方忍不住,高声吼叫。
唾沫喷溅到了江喜多脸上。
江喜多提趣衣袖抹掉唾沫,心里头有点恼,一时忘了身分。
「你对我吼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让这些木材搁浅的!」啥事都怪她,怪她带来楣运!他二世不过就这点本事,亏她方才见了他那认真的神态还躁动了一番。
「你--你--你--」秦游方指着他,连说了三声「你」,却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反了!奴才这般顶撞主子,他却不知拿他如何……
「你能干些什么?」气急冷笑起来。「奉太爷们的命令来监视我?哼!吃里扒外的东西!」
骂得这般难听!江喜多蹙了蹙眉,又忍不住。
「不就是了?我们为人奴才的哪能自己作主,还不就你少爷爱骂便骂,想斥责便斥责?我们有啥本事能干什么?不就让你大少爷迁怒发泄?」
呵,他说一句,他回这么一长串!
哪家奴才敢如此大胆妄为?
秦游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瞪着江喜多。
但看他满眼全是火气,到底忍住了没发作,闷哼一声,又恶狠狠瞪他一眼,忿恨的袖子一甩,甩头离去。
「少爷!」瑞安叫了一声,对江喜多一跺脚,指着他鼻子,埋怒加斥责说:「你哟!也不掂掂自己的身分,居然跟少爷顶嘴,看你把少爷气的!」
到底不是家生的奴仆,又读过章文,出身书香之家,虽然落拓了,还有书生的傲岸脾气,竟跟他家少爷顶嘴,而他家少爷竟也忍得。
若换你是他瑞安……
不敢想!不敢想!瑞安跺跺脚,丢下江喜多,连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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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夫将搁浅的木材就近拉堆在一起,就地搁在河岸。
但这样堆着也不是办法,不妥善安置,河岸地湿,木质恐会腐败。
可怎么办?
他想了一夜,亦想不出妥善的法子。
「少爷,」臧老二道:「我看真不行,只有用马将木材运出山。」
「行得通吗?」秦游方摇头。
想也知难行。别说山路狭窄畸岖难行,就是勉强行了,木材那般厚重,以马拉纤万万不通。
「那怎么是好?总不能这样一直搁在河岸吧?」
怎么是好?
秦游方眉锁额蹙,疲累又烦躁不堪。
「我再想想。」他无力的摆摆手。
臧老二退出去。秦游方焦躁难受,坐立不定,绕着方桌不断定来走去。
怎么办?河水不够丰沛,水力不足将载了成吨木材的木筏运出山;由陆路更不可行。怎生是好?
他烦得坐不定,走了出去。
夜不浅,一干人早早歇了,没几处有烛火点着,漆黑得如同眼盲了。
他站定一会,待适应那昏黑,才重新迈开脚步。
这会儿他也没心情喊人点上烛火。摸黑而行。
经过江喜多休息的睡棚,见昏黑一片,敢情早休息入睡,他忽然忍不住心里一口闷气。
哼!他在这里千丝烦恼、寝食难安;他倒好,还能安稳的睡得那么好!
忍不住闯了进棚。
「起来!」踢了他一脚。
江喜多惊醒,只觉侧股生疼。
「还不快起来!」秦游方悻悻的。
「秦--嗯,少爷?」大半夜他二世不睡觉,究竟想干什么?
也不想她跋涉了一天,好不容易得能歇息,刚才入梦,他二世就来扰人清梦,连歇也不让歇!
「你倒好,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语气尖酸苛刻。
「二少爷还没睡?」江喜多揉揉惺忪的眼,坐起来。
她合衣而睡,一身整整齐齐的,十分小心。
「还没睡醒你!」听那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秦游方便觉有气。
他没得好睡,这混帐家伙也别想好睡!
「少爷有事?」江喜多点亮烛火,便见烛火掩映下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嗯。起来,跟我出去。」
「少爷有什么事?夜已深,外头黑漆一片……
他二世就知道强人所难。
「哼!我说什么你都非得顶我不可?」
「小的不敢。」
「不敢就给我爬起来!」
可外头黑漆漆的……她尚在犹豫,秦游方气得耐不住,索性将被子一扯,硬将他提了起来。
「呀!」她脱口轻呼出来。
「叫什么叫!跟个姑娘家似嚷嚷,你丢不丢脸?!」秦游方轻蔑的斜睨她。
所以说他这家伙只会触他霉头。
他不让他来,他偏不辞麻烦来惹他烦躁!
啊!他为何要在乎他?
不过是他花钱买下的一个小陪读、跟班作伙罢了!
可不知为什么,在他那冷静的面前,他竟有股挫败感。真是!更气煞人!
「大少爷,你半夜不让人睡觉,我就是铁打的也撑不住。」手腕被提得生疼。
他一一世没本事,恼羞成怒都迁怒到她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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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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