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若镜(下) 第18章

  闵斯琳此话一出,所有的妇女皆哗然。在这个女性地位只比畜牲高一点的汉代社会,闵斯琳这种想法无疑是给她们一记当头棒喝。
  “真的、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
  “可是、可是我丈夫成天威胁着要休妻……”
  “别理他,男人就是嘴贱,实际上不靠女人便活不下去,你叫他们自个儿煮饭洗衣看看,包准哭出来。”
  “可是、可是!”
  大家都觉得闵斯琳说得有理,可是要她们一下子把既有的认知推翻,委实不容易。大伙儿只好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央求闵斯琳多说一点她外出做买卖的事,要知道在汉朝一个女人家独自旅行,简直匪夷所思,她们听都没听过。
  不得已,闵斯琳只好把她的冒险故事搬出一小部分与这妇人分享。她很小心不提起朝代,只提有趣的部分,她天生就是个说书人,尽管她的故事经过筛选,大伙儿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中间笑声不断,大家都听得十分尽兴。
  “结果呢?”
  她正说到听说某个村子挖到一批远古时代的彩陶,她闻风而至,结果证实只是村子里面的人自己放出来的假消息,根本没这回事儿,都是一些他们自己烧制再加工后的陶器。
  “结果我就要他们把那些彩陶再埋回土里,等过了千百年后,我重新投胎,再同他们买卖。”闵斯琳得意地回道。
  “你真的这么说了?”众人倒抽一口气,她好有勇气。
  “当然!”想欺骗她闵斯琳,门儿都没有,她那双眼睛可比什么都利。
  “真想看看那些男人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一定灰头土脸!”一想到平日欺侮她们的男人,被闵斯琳踩在脚下的狼狈模样,大家都感到开心,总算有人出面教训那些臭男人了。
  “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就在大家聊得正尽兴的时候,皇甫渊突然出现在门口,吓了所有人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闵斯琳呆呆地看着皇甫渊走进屋内,她好不容易才可以出来透透气,又要被他抓回榻上。
  “这小娃儿带我来的。”跟在皇甫渊身后的,正是妇人的儿子,他正带着腼觍的笑容跟她打招呼。
  “姑娘,这位是谁啊?”在座的妇人皆看傻了眼,这个男人的外表实在太出色,相较之下,自己家里的那口子就连帮他提鞋都不配。
  “他是——”在皇甫渊猛然扬高的眉毛下,她临时改口。
  “他是我丈夫。”然后又在他捏她的手心时,对着一屋子的女人微笑。
  “你丈夫?!”所有人听了她的介绍以后都张大嘴,好羡慕她的另一半居然这么出色。
  闵斯琳眼眶含泪地干笑了两声,好痛……
  “抱歉,内人打扰到大家了。”皇甫渊对她们漾开一个笑容,差点没有把满屋子的女人迷倒。
  “没打扰、没打扰。”长相出色又风度翩翩,她们都快流口水。
  “你也出来够久了,该回去休息了。”他果然是来抓人的。
  “可是我还有话没说完……”
  “改天再说。”他的语气轻柔但坚定。“别忘了自己是受伤的人,别老是想着到处乱跑。”万一伤口裂开,到时躺更久,离唐将军更远。
  “可是……”
  “不好意思,咱们先走了。”他不容许她反抗,跟大伙儿打过招呼便强行将闵斯琳架走,一屋子女人只有叹气的分。
  待他们离去,一声声惊叹声,在屋子里面陆续爆开。
  “男人就该如此。”温柔体贴却又不失霸气,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对,我们的丈夫都太自以为是了。”
  “既不体贴又不讲道理。”
  “还喜欢动手动脚。”
  “没错!”
  满屋子的女人皆愤愤不平,开始数落自己的丈夫。
  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她的丈夫允许她自由行走,她们只要多说一句话,就要挨打,甚至休妻?
  闵斯琳万万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言论,竟会在村子的妇女间引起骚动。
  *
  
  当村子的男人忙着出外垦荒的同时,村子里头的女人也没闲着,同样忙着端点心倒茶,听闵斯琳说些她们一辈子也不可能经历的趣事,越听越入迷。
  令她们着迷的,不止是闵斯琳的冒险故事,还有她不断灌输给她们的观念。
  女人为什么就该服从男人?
  女人为什么非得被男人踩在脚下不可?
  女人也有自尊,不是家里的物品说丢就丢,她们也有自主的权利。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听得村子里的女人义愤填膺,恨不得起身反抗,在外开垦的男人也无法安心入睡,就怕半夜不小心被自己的枕边人宰了,整座村子弥漫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紧张气息。
  皇甫渊多少也嗅到这不寻常的气氛,并为闵斯琳感到忧心。虽说她不是有意,但她的言论确实对这个村子的男人造成威胁,得及早约束她才是。
  这天,她又到村子发表高论,这次听众出席没有以往来得踊跃,好多妇女都被丈夫关在家里不许她们出门。
  结束聚会以后,闵斯琳走出屋外,皇甫渊已经站在屋外等她。
  “你怎么来了?”她不是交代过他,等串完门子后,她自然会回到军营,不需要特别来接她?
  皇甫渊打量了她一会儿后,叹气。
  “你是不是又在鼓吹,女人不输给男人那一套观念了?”他简直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讲也讲不听。
  “这是事实嘛!”她又没说错……
  “就算是事实也轮不到你出头,别忘了,咱们在这里只是短暂的过客,最好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不要妄想改变什么。”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也不该插手。
  “你说得太严重了。”她从来没想过要改变这些女人,只是为她们感到不值。
  “你自己心里有数。”他懒得跟她争辩。
  闵斯琳嘴巴逞强,心里隐约也觉得不甚妥当,她是不是做过头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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