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奴儿 第19章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抬头往四处看,却差点被吓得松了手。
  这哪儿里是谷底?她分明被悬挂在了绝壁上!
  两边是直上直下,足有数十丈高的陡峭悬崖,白雪无法覆盖的崖壁,露出狰狞的黑色山体。
  喔,老天,快给我一条踏脚的石缝,别让我掉下去!以后我绝不再在马车上睡觉、绝不在冰土雪冻的山道上坐车、绝不再喜欢雪景。她在心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双脚在绝壁上探索。
  风吹着她的衣襟、舞动着她的头发。
  在艰难摸索后,玉蝉的双脚终于找到了支点。虽然那不过是狭窄溜滑的石缝,其中一只脚踩踏的石块还有点摇晃,但她终归有了一点点依托,慢慢平衡了身体。
  为了保持体力,玉蝉不再呼喊,而是集中精力,让自己像只壁虎一贴在石崖上,同时缓缓地打量着四周,试图找出自救的途径。
  在她的上方,有块斜斜地突出于山体的石崖,和一蓬被毁坏的灌木。
  从残留在那里的车席、毛毡和一些柔软织物看,那里就是她早行然破车里醒来的地方,是那块凸石和灌木阻止了她的下坠,才让她活到现在。
  在她的下方,是白得晃眼的雪,马车的遗骸仿佛污点般散落在洁白的雪地上。
  她看不出雪有多深,但由此看下去,起码有十几丈高。
  风“呼”地吹过山崖,头顶上被挂在凸石灌木上的毛毡等物品,被吹得飞落而下,玉蝉惊恐地贴紧石壁,害怕自己也跟随它们飘飞起来。
  寒气由她紧扣在冰岩上的十指,穿过她的手臂、逼入她的心。
  她感到身体愈来愈僵硬、四肢愈来愈麻木,整个人硬得仿佛就要变成一块石头,要么永远地冻在这里,要么坠落下这冷酷的绝壁。
  就在她感到绝望时,又一阵更猛烈的风吹过,她手下的冰岩,突然随着大片的冰雪飞散开来,这是一个可怕梦魇,她希望只是一个梦魇,向她压来。
  爹爹,我要死啦!
  她的身子骤然离开了山体,尖叫着往下坠落然而,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挥舞的胳膊。“抱住我,别散手!”
  古淮南的声音比冰雪更冷,比岩石更硬,可她却觉得,那是她这一生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不需要吩咐,一碰到他的身子,玉蝉立刻不顾一切地攀住他,用力地往上爬,想要构到他的脖子,似乎只有吊在那里才会真的安全。
  “够了,抱住我的腰就行了。”当她的努力快要实现时,古淮南阻止了她。
  “不……够!”她回答,因为太冷和太紧张,她的声音发颤。
  古淮南居然发出了短促的笑声。
  玉蝉错愕地抬头看他,却发现他仅靠一把插在岩石里的短刀吊在半空中,于是她大叫起来。“那把刀能支撑我们俩吗?”
  “能,只要你别再乱动。”
  一听他的话,她立刻放弃了爬到他脖子上的努力,保持静止不动,手臂紧缠着他的腰,暗自祈祷她的胳膊不要这么僵硬、他的腰带不要在这个时候散开、他的衣服不要突然破掉……
  “抱紧,不要松手!”古淮南说着,放开了拉着她的手。
  玉蝉立刻大叫着将双手在他的腰上,用力勒紧。
  他发出一声打嗝般的声音,然后沉了沉气,一手用刀,一手爬着岩石,带着她一点一点地,沿着垂直的山崖往下滑落。
  冰块不断落下砸在他们身上,玉蝉的手臂酸麻,身子难以控制地往下不滑,但她死死地扫紧十指,闭上眼睛把脸埋在古淮南身上,咬牙克制绝望的尖叫。
  当他们终于跌落在深深的雪堆里时,她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感觉。
  “玉蝉,你怎么样?”
  古淮南拔开覆盖在她脸上的雪,她张开眼,看到他忧虑的目光。
  她深深呼了口气,虽扯痛了胸口的某处,但她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我的手脚还在不在,不过我好像还活着。”
  “你当然活着,而且你的手脚齐全!”她开朗的笑容感染了他,他将她从雪窝里拉起来,可才放手,她立刻跌了回去。
  “呃,我动不了!”玉蝉惊恐地看着他。
  看到她僵硬的四肢和惶恐的眼睛,古淮南的脸色变得雪一般白,他忙捡过那块落在附近的毛毡铺地上,然后将她放在上面,蹲下身揭开她的衣袖裤腿查看。
  确定她并无大伤,只有几处瘀血后,古淮南松了口气,搓揉着她的四肢。“你没事儿,过一会儿就恢复的。”
  麻木和恐惧让她不觉得尴尬或害羞,可在感觉到一股暖流由他的手掌缓缓传遍四肢时,她听到不远处响起一阵“吱吱”声。
  她吃惊地望着古淮南,而他的双眼也机警地扫向声音传来处。
  他俩都知道,那是有人踩着冰雪行走发出的声音。
  而从那小心翼翼、时轻时重的足音判断,来者绝对不是古淮南的属下。
  “别出声!”古淮南俯下身将玉蝉裹在毛毡里抱起,轻声交代。
  玉蝉明白危险将至,可自己偏偏四肢不能动,便乖乖由他抱到垂着雪柱冰条的林中石崖里,放坐在雪堆上。
  而古淮南匆忙转回去,捡起一块木板,将他们坠落后留下的痕迹小心抹去。
  趁他做那些事时,玉蝉活动着四肢,毛毡提供的温暖对她很有帮助。
  当古淮南倒退着回到玉蝉身边时,那“吱吱”的脚步声更加近了,他将木板轻轻放下,两人屏住呼吸观察林外。
  不一会儿,在他们刚才坠落的雪堆边,出现了四五个男人,正是下午古淮南在山坡上见过的大胡子一伙。
  玉蝉在看清楚那些人时,猛地抽了口气。
  古唯南回头,看到她眼里的惧意,于是抱起她,往身后密林走去。
  “让我自己走!”她低声说,担心本来就很重的毛毡再加上她,会压垮他。
  “别说话!”古淮南警告她,脚下却没停。
  后面传来说话声,这次那些人似乎不再掩饰行踪,说话声音很大。
  但她被古淮南抱着疾走,又不时被身边积雪的树枝钩挂,因此听不真切他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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