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水 第30章

  她想离去,皇甫廷彦却还不放手。
  “怎么了?”
  “我舍不下你,怕你又离我而去。”
  他坦率的话让冷香儿的俏脸泛起红晕,说道:“那我留下来总行了吧?”
  其实她也放心不下,尽管大夫说他没有命之忧,可他胸口染血的画面太过触目惊心,要是情况比大夫预期的严重,突然恶化了怎么办?
  冷香儿打算退到一旁的桌边,皇甫廷彦却摇了摇头。
  “这样你太委屈了,要我怎么睡得安心?”
  “那你想怎么样?”冷香儿啼笑皆非地反问:“房里只有一张床,总不能让给我,让你这个伤患躺地上吧?”
  “我想,这床榻应该够大……”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冷香儿的心跳霎时乱了节奏。
  “那岂不是让你占尽便宜了吗?况且,当初是谁曾经顾虑再三,深怕会损我名节的?”
  “损了你的名节,你就非嫁给我不可了。”皇甫廷彦目光灼热地注视她。
  一阵欣喜窜过心底,冷香儿脸红地轻哼:“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酒商,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精。”
  “其实我只是想静静地抱着你,感觉你确实还在我的身边。”
  他那炽热的凝眸与深情的低语,让冷香儿无法拒绝。她压抑羞怯地上了床,立刻被他搂进怀中。
  冷香儿小心与他保持着些许距离,小手轻轻搁在他的伤处。
  “往后不许你再做这种傻事了。”
  “遵命,娘子。”
  他的称呼让她的心里甜滋滋的,想到差一点就因为误会而错失幸福,她更珍惜此刻的一切。
  满溢的柔情,让她情不自地凑上前,轻轻吻了下他的唇。
  她的主动令皇甫廷彦又惊又喜,但如此蜻蜒点水的吻怎能满足他?
  他捧着她的脸蛋,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意乱情迷、浑身发烫,他才终于松开了她甜蜜的红唇。
  皇甫廷彦暗自调整气息,努力压抑体内升起欲望的。
  这会儿他身上带着伤,实在不宜太过激动,而他也不想在与她拜堂之前就提前洞房。她是如此的美好,值得他耐心的等候。
  “早点睡吧!明天还得面对苹苹,恐怕可有得折腾了。”
  “嗯。”冷香儿点了点头,轻偎在他怀里。
  安稳踏实的幸福感,让他们很快地沉沉睡去,而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们的脸上也都带着满足的微笑。
  隔日,李苹苹发现自己被点了昏穴睡了一晚,而表哥又将冷香儿找了回来,当下气得不得了。
  不仅如此,见他们两人眼波交缠,情意缙蜷的神情,又知道冷香儿打算与她共乘马车,甚至是晚上共住一房,她更是激动、抗拒到了极点。
  “为什么我非要跟你挤在一块儿不可?”她气呼呼地瞪着冷香儿。经过昨天之后,她也没必要再在冷香儿的面前装出亲切、友善的态度了。
  “当然是为了避免你伤害自己。”冷香儿语气平静地说。
  “我伤不伤害自己关你什么事?我才不要你接近我!昨天你打了我,还没跟你算这笔帐呢!”
  李苹苹抬起手,想要狠狠回敬冷香儿一耳光,然而她都还来不及挥下,手臂就被皇甫廷彦一把抓住。
  “表哥,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不过是讨回一个公道罢了,不然我要怎么消气?”李苹苹嚷道。
  “倘若你真要动手打人才能消气,就打我吧!”
  “你!”他那一心偏袒、护卫冷香儿的态度,惹得李苹苹更加愤怒。“为什么?难道在你的心里,我比不上她?”她尖声质问。
  皇甫廷彦望向冷香儿,俊脸上的神情坚定。既然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打算再有任何隐瞒。
  “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一个姑娘比得上香儿。她是我决定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也会是我此生唯一挚爱的妻子。”
  听见他认真而深情的宣告,冷香儿的美眸浮现感动的泪光,李苹苹则是伤心气愤极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我不要!我要嫁给表哥,我才是表哥此生唯一的妻子!”
  李苹苹的失控尖叫,破坏了冷香儿感动的心情。她蹙眉望着李苹苹,对这小姑娘的任性实在是看不下去。
  旁人因为怜惜她的遭遇而一迳地容忍她、由着她,结果只让她变本加厉地借由失控的情绪来达到目的,那不仅带给身边的人困扰,对自己也没半点好处呀!
  或许,这会儿她该扮黑脸,好好让这个任性的姑娘清醒一点。
  冷香儿睨着她,哼道:“你不是都已经及笄了吗?怎么还像个七、八岁的娃儿,以为吵吵闹闹就有糖吃?既然你还跟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一样,那谈什么婚嫁?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住口!住口!你凭什么这么说?”
  相对于李苹苹的气急败坏,冷香儿心平气和、气定神闲地说:“我只不过是说出实情罢了。怎么?敢表现得像个幼稚的孩子,却不敢面对现实?”
  “你……你……”李苹苹说不过她,只能赌气地咬牙说道:“你别以为可以如愿嫁给表哥,你们要是真敢成亲,我一定死给你们看!”
  冷香儿的美眸一眯,被这个任性的小丫头给彻底惹毛了。
  “动不动就拿自己的命来要胁,你不觉得对不起你的爹娘吗?你从来就没想过,若你真的死了,最伤心的人会是谁吗?是你的爹娘!他们这么宠你、疼你,你却是这样报答他们的,你不觉得自己太不孝了吗?”
  “我……”李苹苹一阵哑口。
  过去从来就没有人这样严厉地斥责过她,而冷香儿的训斥让她心虚得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其实,尽管她每次情绪激动都是真的,但理智还是有的,并没有到真正歇斯底里的失控地步,否则当年她被取笑而激动得冲回房里时,大可以直接将利剪刺进心窝,而不是只往自个儿的手腕划了。
  她很清楚借由伤害自己,可以让众人急忙呵护她、哄着她,而她想要的也可以借此顺心达成,所以才那么做。
  她并不是真心寻死,当然也不是故意要让爹娘伤心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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