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 第7章

  他心底莫名闪过一丝丝怜惜。
  “你宁可人家叫你卖馒头的,也不愿当风光些的戏子或歌妓?”他脸色有些古怪,不知该敬佩或是怀疑。
  据他了解,如今当红戏子也可以名利双收,卖艺不卖身的歌妓更是某些王公贵族或诗人商贾争相讨好,附庸风雅的对象。
  不过,依她的美貌艳冠群芳没问题,至于她的举止谈吐……恐怕连当倒茶捧琴的小丫头都不行。
  “我卖馒头光明正大,有什么好丢脸?而且我一来嗓子坏,二来身段硬,三来脾气差,做不来那送往迎来的卖笑生涯。”她斜睨著他,“怎么?你宁可我是妓女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义正辞严地否认。
  她关心地注意到他手上的馒头吃完了,贴心地又塞给他一颗。“再吃呀。”
  “我不饿。”骆弃皱起眉,“为何一见到我就要我拚命吃吃吃?我长得像只饭桶吗?”
  真是侮辱人。
  她望著他,噗哧一声轻笑,笑意在眼底眉梢荡漾开来。“傻瓜。”
  “我哪里傻?”他哭笑不得。
  在全京城人的心里,神秘又恶名在外的他简直是鬼见愁,在至亲好友的眼里,他莫测高深,笑起来比不笑更可怕,怎么到了这个如花艳似椒辣的女人口中,他的形象就沦落到跟饭桶与傻瓜为伍?
  他感到啼笑皆非,却又有种……奇异的释然轻松感。
  “你不怕我吗?”他忍不住挑眉询问。
  “嗯,我想想。”春儿很是严肃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半晌后,断然道:“怕。我怕你以后跟我买馒头不给钱,还有在街上假装不认识我,尤其是后者,比白吃馒头还要伤人。”
  “我为什么要这样待你?”他揉著俊挺的鼻梁,忍不住发笑。
  她说话时柳眉会往上飞扬,很有精神很有力气,清丽娇艳的容貌略带一丝英气和野性,不羁得浑然不似女儿家。
  而且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总是引得人一阵胆战心惊又忍俊不住。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一时之间倒踌躇了。
  “求爱不成。”她摊摊手,微带无奈地道:“我看多了。”
  “你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他哼了哼,立时声明。
  “原来你是兔儿爷?!”春儿大吃一惊,心下莫名仓皇起来。
  “我、不、是!”他咬牙切齿,勉强捺住性子。
  “你不是?”她没来由一阵强烈释然,想笑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话也不说清楚些,就算你脑子有……呃,我是说,也不能说对女人没兴趣。”
  “我脑子有什么?”他狐疑的问道。
  “什么?什么是什么?”她装傻混过去,心虚地就要站起来。“对了,时辰不早,我该……”
  骆弃只抬起两根手指就将她再度拉回自己身边,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想去哪里?一名小女子连一炷香辰光都坐不住,将来如何有耐性操持家务相夫教子?”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未免也扯得太远了吧?”她埋怨。
  “彼此彼此。”他黑眸明亮炯炯,掠过一抹笑意。“你还未跟我说清楚,我脑子有什么?我爹同你说了什么?”
  她尴尬地开口,“你爹……没说什么,再说他也是关心你。”
  “他的关心总令我心惊肉跳。”他淡淡地道。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心惊肉跳的样子。”
  “也许我已经麻木了。”他自我解嘲。
  “别这样,妻子过世并不是你的错。”她不经大脑思考这话就已脱口而出。
  骆弃脸色倏变,冷冷起身。
  “我想这并不关你的事。不送了。”
  “嗳,对不住,我是说……”她慌了。
  可是他已经拂袖而去,高大的背影看起来异常紧绷愠怒。
  春儿眨了眨眼,小嘴张大了半天,最后干脆生起气来。
  “什么东西呀?耍大少爷脾气,当我是你家下人吗?不就是说错话了嘛,干什么这么不近人情,还说不送了……谁希罕你送啊?我没脚吗?不会自己走出去吗?”她也气冲冲地离开了。
  第三章
  深夜,沐浴过后显得如海棠般清新动人的春儿坐在简陋的床褥上,披散著长及臀的如瀑青丝,小脸透著重重的思索,看著摆放在薄被上的二十两银子。
  这二十两银子,她受之有愧。
  该死到了极点,她的良心此时此刻冒出来做什么?
  钱到手了就好,还理会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脑子如此劝说,她的心还是紧紧地纠结著,无法放松。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生气。”她喃喃地道,眼前浮起骆弃脸色铁青的情景。
  而且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伤心……
  “讨厌,我为什么要去在乎他伤不伤心?又不是我害死他老婆的。”
  春儿甩了甩头,正要将银子收起来,一双涂满红艳蔻丹、青筋满布的手却抢在她之前,将所有的银子一扫而空。
  “娘!”她心头热血一冲,悲愤地抬头,“你把我的银子还来!”
  “哇,春儿,你真的去卖了呀?啧啧,二十两银子,你娘我最风光的时候也还挣不了一天二十两,你早该听娘的话,以你的美色绝对可以哄得那一票男人乐歪了,从此要什么有什么,金银珠宝财源滚滚来。”柳宝惜一双凤眸透著贪婪与兴奋光彩,忙不迭将银子塞进胸前衣襟内。
  春儿脑子轰地一声,仿佛看见所有的希望被漫天而来的黑暗吞没──
  她的银子,她和妹妹的未来!
  “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姊姊!”联儿抱著折妥的衣裳走进来,一见这熟悉的景象,不禁哽咽大喊。“你是我们的娘,怎么、怎么可以对我们说这样伤人的话呢?那是姊姊辛苦挣来的钱……”
  “辛苦?不就是张开双腿,有什么好辛苦的?你们俩就是这样想不开,美色可是挣钱最好的工具。”柳宝惜双手叉腰,已四十岁的她隐约可见当年的青春美艳,然而岁月和贪婪扭曲的性格已令她最后的一丝丝美丽也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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