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灭定律 第38章

  “咳咳咳——”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已快面临淘汰了。
  “季老师,您药吃了没?”李随玉是我的随身看护,伺候我已有十年的光景了。
  “小感冒而已,过去就没事了。”我一向讨厌吃药。
  “你看你,又不听话了,这回我一定要向柳老师打小报告。”
  “柳书岩这老家伙又给了你啥好处啊?”我笑著瞪了随玉一眼。
  说也奇怪,人年纪愈大,性子就也随之改变,书岩就从一位缄默安静的青年变成了唠唠叨叨、啰哩叭唆的老家伙,一天到晚叮咛着我如何如何,把我季雪凝看成小孩了,哎!
  “季奶奶——”门外跑进来的是柳影兰。
  “兰儿,下班啦!”我对柳书岩的这位孙女有份难以言喻的情感,从小到大,我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般疼爱。
  “嗯——”她点点头,说:“怎么样?好点没有?听随玉阿姨说你又不吃药了。”
  “哎!她都快成你们柳家的眼线了。”我摇头笑著。
  “奶奶——人家是关心嘛!而且,过几天就是你的八十大寿,我们特地为你办了一次大规模的画展,耿爷爷还托耿叔叔带了件神秘礼物要送给你,就凭这样,你可得乖乖地把药吃了、把身子调理好,才能去看看我们为你办的一场风光啊!”影兰真不愧是柳书岩的“爱将”,三言两语就让我心甘情愿地把药吞了。
  “十么时候去法国呀?”我顺口问著。
  “大既下礼拜吧!公司还没正式定案。”
  “你也真是的,明明自己忙得要死,还出主意帮他们那伙人办画展,其实生日嘛! 每年都有,没啥大不了的。”我话虽这样说,但心里却是温暖的。
  “这可不行!您要害我被爷爷叨念个三天三夜不成啊!累一点总比被爷爷轰炸要好,嘻——季奶奶,您有没有被我爷爷的深情打动呀——”
  “你呀!上天到晚尽想把我跟你爷爷凑成堆,同你那书缦姑婆是一个样——我不禁又回想起当年上海的柳书岩,而眼前的这小女娃说起来,还与书缦有几分神似的地方,这也或许是我对她疼爱有加的另一个因素吧!
  送走了影兰,我又一个人躲进书房,顺手翻寻著打发时间的文章,自二十年前退休后,我的日子在平淡中又加了“无味”的苦涩了。
  “咳咳咳——”我又咳了几次。
  坐在前年影兰送我的欧式躺椅上,顺势地翻开了我手中随手拿来的书本,一看,又是这册西洋诗选。
  不知怎么一回事,我总爱在生病脆弱的时刻,想起这西洋诗选中比利时诗人梅特林克的一篇作品——
  假如有一天他回来了,我该对他怎么讲?
  就说我一直在等他,为了他我大病一场。
  ……
  假如他问起你在哪里,我又该怎样回答?
  把我的金戒指拿给他,不必再做什么回答。
  假如他一定要知道,为什么屋子里没有人?
  指给他看,那熄灭的灯,还有那敞开的门。
  假如他还要问,问起你临终时刻的表情?
  跟他说,我面带笑容,因为我怕他伤心……
  这有点像是交代遗言,但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自从四十年前见到穆颖的那次以后,这些年来,一种似有若无、隐隐约约的渴望总会在午夜梦回时涌上了我的心底,我不得不承认,我多么盼望穆颖有一天能摆脱恩义的羁绊,飞来与我相聚。
  我一天、一天地等著,等到乌丝变白发、等到生命逐渐消褪,就算在我几次病重之时,这个火苗也始终没有熄灭,我一直等著见他最后一面。
  “铃——”刺耳的电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喂——季雪凝——”我拿起话筒说著。
  “雪凝啊!我是耿肃——”
  “耿肃!哎呀!真难得。”耿肃在大陆沦陷的前一年,就与芳燕到美国求发展了,短短几年光景,他就在美国的商业插画界打下了基础,算是当时最抢手的人才之一。
  “你季雪凝的八十大寿,说什么我也不敢忘,否则芳燕在地底下一定还会跳起来骂我呢!”耿肃的玩笑话带点凄凉,自从十年前芳燕去世了以后,他也成了孤家寡人了,还好他是子孙满堂,才能陪他度过那段伤心的日子。
  “老家伙,怎么样?!听说你送了份神秘礼物给我!”
  “何止神秘!简直教人大吃一惊。”
  “先透露一下吧!我很好奇。”
  “我只能说——是幅画,可是我费尽唇舌才说服人家借给我的——”
  “借?!你把借来的画拿来送我?”这老家伙是不是有点老人痴呆症了。
  “没办法嘛!因为太特别了,那位画家本来是怎样都不肯借的,直到我把你年轻的照片拿给他看——”
  “耿肃——你病了吗?干嘛拿我的照片去买画——不,去借画——”我皱著眉,有些担心。
  “因为那个人画的少女跟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真的?!”我想,一定是耿肃眼花了。
  “还有,等你看过那画就要归还人家了,那画家说那幅画其实尚未修改完整——”
  “什么?!”这我又是一愣,“那——就别这么麻烦啦!你的心意我知道就成了。”
  “不麻烦!反正那位画家过些日子就要来台湾看看,到时候我把你的地址给他,叫他直接去向你拿画不就行了,说不定你们还可以讨论讨论呢!”
  挂了耿肃的电话,我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自从芳燕去世后,耿肃就因伤心过度,患了严重的忧郁症数度进出医院,本以为这些年已经渐有起色了,没料到——哎!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那幅连画都没画完的人物肖像。
  这天,台北下著一场难得一见的滂沱大雨。
  对我这八十岁的寿星,不知道是祝福还是抗议?!
  “唉呀!你可是来了,这么大的雨,我怕你顶着虚弱的身子,又拦不到车。”书岩拍拍我身上的雨滴,唠唠叨叨地念个没停。
  “影兰呢?”我四下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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