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 第28章

  他想,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多么的高兴。
  她是他一人的,从未有人发觉她的美,也从没有人,能像他这般将她给拿捏在手心里。
  待到发丝已干,而月穹也画得差不多时,文谨侧躺在床上,对着那名抱着大作就想回房的月穹道。
  “过来。”
  月穹手抱着画作侧首看着他,见他面上波澜不兴,也无什么诡异的神情,她不由得认真反省起,自己是否又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他什么。
  “你想做什么?”方才她不是已交代得很清楚,心中绝无二人了吗?
  “自荐枕席。”文谨拉开薄被在床上拍了拍,“彭员外,您赏个光吧?”
  月穹错愕地看着文谨那张一如以往的面容,怎么也想不出,他是怎么能顶着那张正经八百样,实际上却是心思不纯地勾引她的?
  “不做别的?”一个新婚已久,却怎么也没空洞房的男人,能老实到哪儿去?
  文谨不答反问:“夫人这是在期待为夫对你做些什么吗?”
  听了他的话,月穹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竟恍然地发觉,她似乎……还真的曾想像过他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你还想不想拿回公孙狩坑的那笔钱?要我没收?”文谨不耐烦地再拍了拍身边的床面。
  那怎能行?
  因贪财的软肋被他拿捏得准准准,下一刻,月穹已将手中的珍贵图纸在桌上放妥,然后走至床边脱了鞋上榻。
  在她躺进他为她准备好的床上时,文谨不敢透露丝丝此刻心中的激越,他仔细地为她盖好了薄被,在她的颊上印上一吻后,淡淡地对她道。
  “乖,睡觉。”
  月穹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过去,他却半点正事也没干上一桩,她不禁有些纳闷。
  他就这样睡了?
  那个老早就惦着想要与她洞房花烛夜的文大少上哪去了?此刻在她身旁睡得四平八稳的他,其实是哪个人假冒的吧?
  可无论她再怎么思绪翩飞地辗想,身旁的男人就是不动她一根手指头,反倒是自他身上溢出来的温暖气息,让出门挥霍他的金钱、并逛街逛得累了一日的她,渐渐地生出困倦,被催眠得有些昏昏欲睡。
  像要恣意纵绽出此生最后光芒的烛光,在穿过窗棂的夜风吹拂下,蓦然壮盛了些,那恰到好处的光亮,让其实并没有睡着的文谨睁开眼后,能够仔细地瞧清月穹的容颜。
  他侧过身子将睡着的月穹抱进怀里,搂住她的细腰贴合着他的身躯,再埋首进她的发丝里低声喃喃。
  “我是你的,你知道吗?”
  一直都以内力降底了心搏的速度与缓慢了呼吸的月穹,像是没听到他的低语般,依旧紧闭着眼,窝靠在他暖融融的怀中安睡着。
  “你也快点成为我的吧……”
  像是在静极无声的环境中,一颗水滴悄悄落在心湖中,发出了清澈悦耳,但又让人无法忽略的声音。因它的音韵是如此的清澈,又那么地让人打心底地觉得动容。
  许久过后,在拥着妻子的文谨心满意足地睡过去后,月穹睁开了无睡意的双眼。
  原来,他是……她的吗?
  
  当文家大少正沉醉于终于能够抱着自家爱妻盖棉被纯睡觉,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就感时,在西苑国的这座都城里,正有个人因为得知月穹的到来而睡不着觉。
  早朝过后,西苑皇帝木知春坐在金銮椅内,烦躁地以指敲着御案。
  前几天在收到月穹与她的新婚夫婿双双来到西苑国后,他便恼火得吃不下睡不好,他本是想派兵严阵以待,免得月穹又在西苑国内搞出什么事来,可想想,那似乎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些。后来他又想,那就干脆将月穹这个麻烦人物给驱逐出境好了,可她的身边偏又站了个财大势大,外加西苑国得罪不起的文家大少……
  与其又像上回一般,莫名其妙吃了个大闷亏,这回他决定不防着月穹也不赶她出境了,他要主动出击!
  斐然在宫人的领路下,再一次踏上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昨日才刚抵达西苑国洽商的他,这回又是被六人大轿请进宫的他,正在心底纳闷着,为什么西苑国的轿子,总是跑得比马车还要快?
  “然公子,你终于来了……”木知春忙站起身招呼左右侍官,“来人,赐座奉茶!”
  斐然张大眼认了好阵子,这才把眼前的人给认出来。
  “陛下,您的新发型……还真特殊。”这家伙怎想不开地把头发给剃了?那张顶上的皇冠其实是绑上去的吧?
  木知春摸摸最近才长出了短发、不再是寸草不生的脑袋,到现在他还是不知他为何会被刺客夜闯进宫中,还剃了个大光头的原因不说,至今他也没能查出那名身分不明的刺客是谁。
  不过,查不出凶手是谁不重要,目前最重要的是月穹这一号大问题。
  “今儿个朕找你来,是有别的要事想请你去办。”他暂且压下心底的另一股闷火,对斐然直接谈起了生意,“你放心,朕绝对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原国鼎鼎大名的然公子,长袖善舞,且知交满天下,素来就擅长解决各种难以解决的问题。
  “何事?”斐然坐在椅内不怎么感兴趣地问。
  木知春的脸因怒意而有些扭曲,“月穹那女人来西苑国了,朕这回说什么都得出口恶气不可!”
  本来只打算来这打个招乎就走的斐然,这下兴致上来了。
  “陛下可是要在下对付月穹?”月穹那家伙嫁人就嫁人吧,没事又跑出来做什么?还哪儿不跑偏跑来西苑国,她是嫌木知春对她的恨意还不够深吗?
  木知春抱拳一揖,“还望然公子鼎力相助!”
  “这……难度很高啊。”他以指刮着面颊,状似为难地道。
  “这有什么可难的?以然公子的能力与皇爷府的势力,难不成还拿不下一个女人?”不是听说然公子以机智闻名,天底下没什么事是他摆不平的吗?
  斐然以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陛下,您真以为月穹就是个写小黄书,和四处捣乱各国安宁的女人而已?”
  “不然呢?”
  “她还是黄金门的门人。”斐然颇残忍地提醒这个记恨到盲目的人,“放眼武林,黄金门的确是个小门派不错,可任何一个自黄金门走出来的弟子,武力皆不可小觑,且月穹不但具有相级中阶的实力,她还是黄金门内门九大弟子中最让人头疼的弟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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