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 第17章

  “很私人、很私人的企图。”他看着她,不露一丝异样,也不肯让她察觉什么。
  “私人到不能说出口?”
  “没错。”
  望着他那双灼灼的眼眸,她猜不出、也看不透他究竟藏了什么……她将身子往后一仰,大大叹了口气,没了兴致再猜下去。反正时候总会到,她等着那时就是了。
  “你真不记得我?”望着她一头的黑发被风吹动,在月下飘动的模样,他忍不住想再问一次。
  “你问过了,我也答过了。”她微微坐正身子,“你很希望我记得你?”
  “你的记性很不好?”
  “非常不好。”她完全不否认这点。“再说,记性太好,有什么好呢?”霸下曾对她说过,全天下忘性最大的,除了她外,恐怕就没第二人了。
  他轻声地问:“你刻意的?”
  她似笑非笑地说着,“身为神仙,生命那么长,岁月数之不完又过之不尽,倘若记性太好,什么人、什么事都记得牢牢的,那,在回忆的深处,岂不是好沉重好沉重?”
  无论是妖是神是鬼……是什么都好,都只是命运这戏台上的戏子,一眼一眉、或哭或笑,都是云烟,没什么该好牢牢记着的,当然也没什么好刻骨铭心到无法忘怀之事。因为,生命是那么无止境的漫长,若全都要搁在心上,这也未免太教众生为难了。
  他们都只是小小蝼蚁,背着、驮着上天所给予的不得不,令他们只能往前走,却又无后路可捡,也没有别的选择。既是没得选,又得承载着那么多,那不如就忘了吧,至少肩上的负担会因此而轻些,而她的心,也就不会又被逼得再次走投无路。
  她转身趴在栏上,一双水目望向天际,“其实有很多事,痛苦的,并不是在于事情的本身,而是在于回首的那一刹那。因此,记性不好,就某方面来说,也可说是种解脱。”
  “对你,或许是,但对我,却不尽然。”他不似为然地摇首。
  “是吗?”她回过头来,正想好好问他一问,却赫见他那专注的目光,始终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停!”熟悉的危机感,令她忙不迭地抬起一掌大声喊停,“停停停!”
  “停什么?”
  “不许再用那种过于热烈、且深怀企图的眼神看着我!”月色太美,眼前的男色又太媚,加上她近来都在梦里回味着他那晚的吻,导致现下这眼前滔滔的祸水流呀流的,直直地流向她,令她简直就快溺毙……饶了她吧,现下她这名又疲又累的老人家,可没有以往那么好的抵抗力。
  他浅声轻笑,起身走至她的面前,低首在她的面前说着。
  “若我坚持呢?”
  无良之神啊!明知自个儿是个祸水,他这号男色又太对她的胃口,他还刻意来祸她……
  不行了,定也定不下去,这种甜蜜到难以忍受,和痛苦到整颗心都揪成一团的美色,实在是太难熬了,她要是再这么定下去,早晚她的那颗心,会因为定到不行而不跳了。
  “你究竟想自我身上图个什么?”她将他推开一臂之遥,再速速收回手。
  他再度上前,弯下身,捞来一束她在风中飞扬的发,凑至嘴边轻吻。
  “相信我,我想图的,比那些以往追着你的各界众生,都来得多。”
  为了他的举止,与他所说的话语,青鸾微微一愕。
  “还有,”他松开她的发,爱怜地轻抚着她的脸庞,“日后,可千万别再把我给忘了。”
  她曾忘了他吗?
  她藏在心底的记忆不多,因永生不死,故,活在这时间炼造的牢狱里,她什么都不想记住太多。
  连日来照顾愈病愈重的画楼,这日,疲惫的她本想回院稍事休息一会儿,没料到,一沾枕她就睡沉了,而在她的梦中,则有一名唤名为过去的白发老人,正在她梦境最深处的记忆里翻箱倒柜,翻找着那些被她倾倒至不知何去处的回忆……
  找着找着,一朵雪花不期然地飘过她的心坎。
  冷冷的雪花悄然覆面,可她的双眼看不见,只感觉得到,那是一场好大且寒冷的冬日风雪。眼不能视的她,孤单的在风雪中茫茫走着,不知该走哪去,也不知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办。
  就在那时,一道极为好听的男声飘过她的耳畔,阻止了她在山顶的雪地里四处乱走,救回她一命……
  老人再次翻出了一箱雪白的记忆,兜头朝她倾倒下来,让她在颤抖的冷意中,徐徐忆起,那具她曾牢牢记着的胸膛……
  那具,曾任她指尖抚上,并总是为她敞开的温暖胸瞠……
  梦中的回忆,猛然如汹涌的潮水朝她漫天盖地的淹来,她睁开双眼急急跳起,一身冷汗地聆听着那道即使在梦境已失,却始终在她耳畔徘徊不去的男音。
  你……可还记得我?
  他见过她,且,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
  “青鸾!”
  不待她把过去她曾遗忘的那些,全都一一细想起来,眼中闪着泪光的霸下,用力拍开房门冲向她。
  “怎了?”难得见他这副模样,她赶忙跳下床,随意打理着自己时忙问他。
  “画楼不好了!”
  怎会这样?
  青鸾愣住了手边的动作,模模糊糊地想着,方才她离开画楼的病榻之前时,他的气色不是还算好吗?就连镇日都在病榻前守着画楼的河伯也说,她可以去歇歇,画楼由他和霸下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可,分离来得竟是那么措手不及,丝毫不给人半点防备的时间。
  不顾哭丧着脸的霸下速度比她慢,转眼间,青鸾即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至主院,直闯进画楼的病杨前。
  由于她赶得太急太快,以致来不急止住脚步,只能勉强在画楼的榻前站定,喘息不已地瞧着只不过才一会儿不见,面容上即罩上一层死亡灰败颜色的他,她忙转首望向河伯,可河怕却以袖掩着脸,哑声地走至一旁默默掉泪。
  打从进魔界来,就一直在等着这一日的她,深吸了口气,轻轻坐在画楼的身旁,一手握住他那愈来愈冰凉的手。
  “月圆了……”画楼看了看她,再一脸心满意足地看向外头已到夜半,却仍是乌云遍布,见不着一丝满月光华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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