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千娇 第9章

  再不洗,水也都要冷了,依他糟糕的脸色来看,确实随时有可能昏厥……
  “好,我帮你洗。”她也不希望自己看中的画师溺死在洗澡的水里。
  向晚挑眉。
  原本还以为这么说能令她知难而退,看来这个女人的字典里找不到“放弃”二字。
  也罢,累的不是他。
  他无异议的伸出两双手,“你请便。”
  “你不会自己脱衣服?”又不是没手。
  “我没力气。”他痞痞的笑着。
  “没力气还能撑开一双手?”
  听闻,他的两双手立刻下垂。
  水绮罗为之气结,“你最好不要让我逮到。”边说,边开始动手替他褪去衣裳。
  “快点,我快睡着了。”向晚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催促她。
  听见他的话,水绮罗实在难咽下这口气,手上的动作既粗鲁又大力,几乎像是想把他的衣服给扯破,扔到一边再踩个几脚才痛快似的。
  向晚则像个没事的人,不吭半声,表情还挺享受的。
  反倒是水绮罗动作逐渐缓了下来,当她一双小手搁在他的裤头上,她几乎一点动作也没有。
  “怎么了?快脱呀。”这气焰高傲的小妮子也会害羞呀!向晚故作不解,连声督促她别停下来,“我很累了,你再不快点,就让我去睡觉。”
  她沉默不语,盯着他的裤子好半晌后干脆收手,背过身去,淡淡地抛下一句:“你自己来。”
  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随便替男人脱裤子?况且长这么大,她连替小弟水铜镜换衣裳都没有,他凭什么要她来脱?
  “我动不了……”话尾未落,只见水绮罗以飞快的速度重新回到他面前。
  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她祭出虚伪的假笑,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楚:“再啰嗦我就直接把你扔进浴桶里。”
  “母老虎。”他发出轻笑。
  “老病猫。”她不甘心的堵了回去,还是感觉到自己输了。
  谁教他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自信,而她却气得火冒三丈,气势上就输了人许多。
  向晚唰的一声站起身,水绮罗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干嘛?”他刚刚不是说动不了吗?
  “脱裤子。”他露出可恶的笑,没知会一声便把裤子给褪去。
  “向晚!”水绮罗急急的闭上眼,忍不住怒咆。
  呼!好险没看到怪怪的东西!
  
  “小声点,不怕被人发现这房间里有第二个人在吗?”他边说边悠哉地踏进浴桶。
  这不要脸又可恶的男人!她在心中不断咒骂。
  “你还在磨蹭什么?快过来帮我洗呀!”捞着浴桶里的水,热而不烫的温度暖透了他阴寒的身子,精神渐渐回到体内,他嘴上更是毫不留情。
  “叫叫叫,总有一天换我使唤你。”水绮罗小声念着。
  “你说什么?”向晚没听清楚。
  “没事。”水绮罗赌气地转过身,闭上双眼朝着浴桶的方向摸索走去。
  趴在浴桶边缘,他以优雅明快嗓音挪揄,“你确定要这样帮我洗?”
  “这样就足够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即使闭着眼,她脸上的神情仍是充分表现出侮蔑。
  “不就是你渴求已久的画师吗?”他天经地义的语气,大大激怒了无言反驳的她。
  水绮罗彷佛听见理智断掉的声音。
  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生气只是助长他的气焰。
  怪了,今晚的她似乎特别沉不住气,以往还能还以颜色的场面,全都被他轻而易举的赢得胜利,而她只有怒火越发上扬的趋势,难道是因为……她正要替他洗澡的关系吗?只是闭上眼睛就会气势矮了许多?
  还是因为他现是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想到这里,娇俏的脸蛋染上些许不可否认的红晕。
  “你倒是很会说……怎么不干脆替我把绣图画一画?”
  要是拿到绣图的话,她才不会沦落到替他做牛做马,任他差遣的地步。
  “好了……该怎么洗呢?”偏偏那个骄傲爱使唤人的男人还嘲弄的笑问。
  “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水绮罗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绢帛,浸到水中,从头到尾眼睛没有睁开过。
  “你拿绢帛洗身?”这妮子未免太奢侈了。
  “怎么?有哪不对吗?”水绮罗理所当然的反问。
  在家里的时候,她可是不会使用同样的绢帛第二次,可是既然是出门在外,也只得将就了。要知道她在艳城可是专居中布匹管理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姐会想将她嫁给南方的布匹大商樊皇雅的原因。
  只是……为什么大姐谁的婚事也没插手,偏偏要插手她的?
  对所有手足的性子摸得透徹的大姐应该知道,看起来最尽心尽力听从命令的她,和性子活泼外向像个三岁孩子一般难管教的六妹水步摇比起来,她绝对没有外表看起来那般服从命令,相较之下,如野马般难驯的六妹则因对大姐绝对的崇拜,反而会听从大姐的任何一道命令。
  可逃婚不代表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去,而犯了错要回去,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个能工巧匠将功抵过的办法。
  向晚的绣图就是她的筹码。
  约莫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向晚摇摇头,不发一语而沉默。
  艳府水家的大气在她身上一览无遗。
  “那些人为什么追你?”短暂的岑寂后,她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与你无关。”他简单一句话便拒绝回答。
  “我是最有关的吧!”她柳眉倒竖,语气很是不悦。
  她是有资格问的!毕竟是她救了他一命,若非有她在,他可能早被剁成泥削成渣了。
  向晚睨了她一眼,“大概是一些跟你来意相去不远的虫子吧。”
  即使闭着眼,水绮罗也知道他的眼神有多嫌恶有恶心。
  “虫子?”她的唇边泛起和他分毫不差的轻讽弧度,“你看过哪只虫子会捧着大把大反的银两送到你面前吗?”
  根本就是他太不识好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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