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镜 第7章

  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终有一日,他的生命会走至尽头,彻底离开人间、离开妖界,也离开她好远好远。
  记忆中小小的身影,灿烂的笑颜,仿佛像昨日还停留在面前,但低哑的嗓音,男人的眼神,却取代了昔日变成了今天。在这夜,她突然羡慕起遗失的昨天,怀念著岁月中消逝的辰光,只是记忆久了即变成回忆,回忆搁久了,则变成往事,而往事再累积成从前。
  无奈的是,她寻不回从前,所以只能放在心上,任它成了永远。
  她很想珍惜此刻的永远,将黄泉那双全然无私,单纯只是爱恋的眼眸牢牢留在心裏,将他所说的字字句句都收留在耳边,关於他的一切,她一直都很珍惜的,一直都是,可她终究敌不过岁月。
  当生离死别来临时,被留下来的人,要将眼泪流到哪儿去?而到时那份受了伤的心情,到底要经过几百年,才能彻底忘怀或熄灭?
  抚著微微刺痛的心房,仰首看著天际的她,无声问著夜空中那轮弯月。
  已经到极限了吗?
  天边的月儿没有给她答案,它只是静静地微笑上弯,笑她,也笑岁月。
  自那夜後,碧落没再出现在黄泉的面前。
  第二章
  当神当了数千年,藏冬这辈子头一回在想,若是坏事做多了,日後会不会也跟当人的一样有报应?
  此时此刻,跑来天问台串门子的藏冬,一头冷汗地坐在厅裏,代替那个通知他来这後,便不知跑哪去躲的燕吹笛收拾残局。
  太过信任与崇拜自家师兄的代价,就是连著三日不断拉肚子蹲茅坑,终於体认到燕吹笛炼丹技术,或许真如皇甫迟所言的那般不佳後,浑身疲软、再也使不出半分气力的轩辕岳,虚软地瘫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
  「那个……」心虚的藏冬,小心翼翼地问著眼前这位胆敢以身试药的勇士,「轩辕小子,你……不要紧吧?」
  「我得去看大夫……」虚弱的低音自桌面缓缓传出。
  藏冬不断以袖拭汗,「我也觉得再这样下去会玩出人命……」都拉了三日了,燕家小子是给他吃了泻药不成?
  频喘著气的轩辕岳,自桌上偏过脸庞,两眼无神地看著他。
  「山神,我大师兄究竟让我吃了什么?」莫名其妙地拿了颗自炼的丹药说是要让他补身,可打他吃下去後,他似乎是愈补……愈虚。
  「那个……这个嘛……」眼神闪躲得厉害的藏冬,支吾了许久,却始终吐不出个答案。
  「大师兄人呢?」自他口中讨不到解答的轩辕岳,改而转首四下找寻起祸首。
  「呃,他……他不在!」谎话说得不甚流畅的藏冬,掩饰性地忙拉他起身,「我看你好像快不行了,你还是赶紧去找大夫吧,哪,山下有个叫圣祺的,他的医术不错,快去快去!」
  被推出门外的轩辕岳,茫然地站在雪地中呆怔了很久很久,对於那个近来总是躲著他的燕吹笛,心中再次充满了不解,但当腹内又传出一阵耳熟的鸣唱声时,著实再无体力去追寻答案的他,疲惫地踩著摇摇晃晃的步伐,打算先至山下解决这等人为的问题再说。
  「他走了?」刚炸毁一座新盖的丹房,炼丹再次失败的燕吹笛,在轩辕岳走远後,黑著一张脸自藏冬的身後冒出头来。
  两手合上门扉的藏冬回首睨他一眼,叹息地摇摇头,「走了。」
  双眼盛满内疚的燕吹笛,失望地在桌畔坐下。
  「那小子没事吧?」他真的已经很努力炼解药了,可这三日来他冒著被炸的危险日炼夜炼,偏偏愈急愈炼不成。
  「死不了的。」藏冬一手抚著额,语气裏也充满了罪过。
  脸上写满了担心的燕吹笛,不放心地伸长颈子,两眼频眺向窗外某人离开的背影。
  藏冬没好气地撇著嘴,「你就对我家那只圣兽有点信心行吗?」山下那只的医术,他敢拍著胸膛保证绝对行,但眼前这个的炼丹技术,他也敢打包票,绝对不行!
  燕吹笛百思不解地摊著两掌喃喃自问:「我不懂,这回我明明已经把火候控制住了,也终於搞对药方了,怎么还是会……」
  「燕家小子,若真炼不成,那就别再炼了。」想起轩辕岳凄惨的下场,藏冬忍不住要进谏。「依我看,你还是放弃吧,省得轩辕小子日後还得因你而吃苦头。」说什么很有把握才会把丹药给轩辕岳吃?这小子要有把握的话,他又何必大老远的跑来这收捅出来的楼子?
  「我不会放弃!」说到这点,燕吹笛随即仰超脸,信誓旦旦地一手握紧了拳。
  藏冬告饶地皱起眉,「都几年了,你死了那条心行不行?」天底下哪有人会炼那种鬼玩意?从没听过也从没想过,偏偏这个执迷不悟的燕家小子硬是要炼。
  他还是很坚持,「我绝不死心。」
  「等等。」藏冬抬起两手要他缓一缓,「轩辕小子已经起疑了,就算这玩意你真炼成了,到时你要怎么说服那小子把它服下?」轩辕岳不笨,骗一回还成,但要骗第二回的话……他最好有个天衣无缝的好藉口。
  燕吹笛的眉心当场打结。
  叹息连天的藏冬朝他摇摇食指,「倘若轩辕小子知道实情,本山神拿这颗项上人头同你赌,他绝对不会把那玩意给吞下去。」
  燕某人的眉心再打十圈死结。
  「不如就别让他吃这玩意吧,—切顺其自然不也很好?」从头到尾都不看好他炼丹这门学问的藏冬,实在是不想再看他们这对苦情师兄弟,一个继续苦苦炼丹,一个频频跑茅厕。
  「不行,他非吃不可。」虽然师弟的下场很令人心疼,但燕吹笛还是坚忍不拔地向他摇首。
  藏冬懒懒地挑高一眉,「理由?」
  僵著脸的燕吹笛,面颊微绋,「他若不吃的话,总有天,我定会死於失血过多……」
  轩辕岳可怜,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呀!同门那么多年,他也内伤了那么多年,又有谁来可怜他一下?其实说来说去,这一切都要怪那个轩辕岳,整个人硬邦邦没一处圆融,性子像木头就算了,也不多花点心思替别人想想或是收敛一点,害得他每回在轩辕岳用那种崇拜尊敬的眼神看著他时,他就有种想狂流鼻血的冲动……
  不行,这实在是太伤身了,他若想活到七老八十,就得强迫轩辕岳把那玩意吞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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