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还不赖 第10章

  「起来、起来,先暖暖身,别再睡了。」
  伴着娇嗓而来的是一盆清水,孅孅先帮格沁略抹了俊脸,软声抚哄,像在哄个贪睡的孩子起床一般,见他好半天仍是迷迷糊糊地,只得一边叹气一边塞给了他一套松软、绑系着腰带的衣裤。
  神识依旧飘荡,从小到大让人服侍惯了的格沁,边打呵欠边朝孅孅伸去了单臂,尊贵骄矜的神情里夹带了点耍赖般的任性。
  「干么?」她微瞋问他,瞪了瞪美眸。
  「这么明显了还不懂?」
  他索性掀被起身,要笑不笑地微撑起了眼皮。「帮我。」
  她瞠眸转身,瞬间红了小脸。
  不是不愿意让人使唤,而是陡然惊觉了倨立在她眼前的男人,上身仅着单衣,向下半身只套了件底裤。
  「自己穿,都这么大个人了。」
  她转过身去不想理他。两情相悦是一回事,但让她帮他穿衣裳、套裤子?她自忖还没有这种勇气。
  「不帮我?」
  他低低咕哝像个孩子似地,举步朝外。「那我就穿这个样子上场了。」
  「不可以的!」
  她一边尖叫一边阻止,一只手挡路,一只手遮眼睛。「你这样子上场会让人家笑话的,就算赢了,也不会像个人人尊敬的大英雄。」
  「笑就笑吧,反正除了妳之外,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别人的英雄。」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细咬银牙,孅孅无奈地吐了口长气,喝令自己将两手放下,转身拿起为他备妥的衣裤,红着脸认命地为他更衣着裤。
  格沁举臂抬脚,满脸得逞地笑睇着在他身前忙碌的小女人,一股莫名满足在胸口涌生。他突然有些羡慕那打小有个童养媳在身边打点的慕朝阳,同样都是美丽乖巧、深爱着他们的女子,只是……
  他怅然地将想柔抚少女青丝的大掌黯然收回。
  只是他的情况和朝阳不同,朝阳的童养媳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碰触的女人,但孅孅于他却不是的,不是的。
  心思百转千回,脸上一忽儿阳光、一忽儿阴霾,好半晌后,他才察觉孅孅的忧心注视。「格沁哥哥,你是在担心吗?」
  担心?他集中神识,挤出了点笑容。
  是的,他原是在担心的,但这会儿他又突然什么都不怕了,他甚至有种自暴自弃的念头,索性就让图尔思失手在擂台上将他打死罢了,至少这么一来,他就不会受着想爱而不能爱、想放却又放不开的苦,既怕欺骗了心爱的人,又怕违逆了亲叔叔的意,伤了他的心。
  他打小就没了阿玛,在心里,皇上几乎就等于是他的阿玛。
  「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的……」见他半天没作声,孅孅赶紧为他打气。「我大哥那人只是外表看来强悍--」
  他笑笑地伸手揉乱她的发,打断她的声音。「小丫头,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呢?」
  她偏首不解,晶灿双瞳盈满忧心,小手歇在他宽厚的掌心。
  「我在担心……」
  格沁拉长尾音,静瞅着眼前这张真心为他担忧的美丽脸庞,一个念头顿生--如果他真的会死,能不能容许他就这么放纵一次,做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念头转过,他的笑容起了变化,变得邪肆且俊魅。「我担心打得太久,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尝到妳的滋味!」
  孅孅红了脸,忧心转为薄嗔,伸出拳想搥他胸膛,却让他一手包覆住拳一手箝腰,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快别闹了……」
  她红着脸儿,在他怀里挣动。「我这么早来找你,不是来玩的,你还不赶快认真点儿提气练功?要不待会儿--」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让他低头吮去了声音。
  这个吻有多长,他们没去计算,只知道当郝康将军掀帘进来、轻咳出声时,他们仍沈浸其中。
  一咳再咳,不间歇的咳音终于惊醒了孅孅。她面红耳赤,赶紧摀脸离开格沁身边,跑出帐外。被留下的格沁,净是用着波澜不兴的无谓眼神睐着郝康。
  「贝勒爷呀!」
  郝康嘻嘻笑。「比赛时间快到了,末将原是来为您打打气的,但现在看来……」调侃眸光射向掀帘逃遁的倩影。「末将的打气,想是效果不彰吧!」
  格沁冷下俊脸,就连嗓音也透着冰寒。
  「郝将军,谨言慎行乃为官者的不二法门,希望你懂。」话说完,他漠颜越过郝康,步出了营帐。
  格沁之所以会出声警告郝康,为的不是自己,只是担心日后孅孅在皇城里难做人。
  先和侄子谈情,再嫁给叔叔?这种耳语是有可能让一个女人在明争暗斗的后宫无端送命的。真该死,他就知道不该纵容自己,但他真是愈来愈忍不住了。
  郝康没敢吭声,快步尾随。幸好他早从慕统领那儿知道了其中原委,否则还真会被这贝勒爷难得的脾气给吓坏。
  第四章
  终于,掼跤大会在众人的殷切期待之下登场了。
  战局采三战两胜制。在第一回合里,格沁用了点心眼,耍了点无赖手段,东拖西扯,硬是拖过了时间,让双方「战」成了平手。
  第二回合一开始,图尔思可不再让格沁有打混胡闹的机会,采取霸王脚踢的先制攻击式,格沁下腰闪过,并回以肘击及回马拐踢,一踢中的。
  但踢中了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格沁很快就领悟到了。
  图尔思不但身材魁硕不怕人踢,且动作敏捷得让人连眨眼都来不及。对于格沁的一踢,他不痛不痒,并且立刻展开了另一波飞跃扑击,顿时就将格沁压制在地。
  被压住的格沁末了还是暗施「搔痒神功」,才将身上的一堵墙给移了去。
  「你你你……怎么可以……」
  图尔思原要骂对方使用阴招,却见对方又是一招扑来,为了闪避,图尔思没再作声,自认了亏。
  但阴招只能使一回,图尔思已有防备。下一瞬,他终于得手,恶狠狠地箝紧格沁,先是两个过肩摔,再来三个正面朝地。格沁俊脸遭劫,肩骨及肋骨也出现了断裂般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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