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窗外已是一片黑压压的夜色,伴着等待焦灼的折磨双重煎熬着商珞瑶和许昱雁两颗饱受凌迟的心。
许昱雁的脸色已以白得像医生、护士身上的白制服一般刺目。
而商珞瑶的胃已经开始蠕动着一股揉命脉酸意和苦涩的恶心感,她艰涩地咽了一口水,强迫自己吞下那股刺鼻而令人昏眩疲乏的呕吐感。
就在这令她虚弱得快要不支瘫痪的时刻,范以农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了。
他那漂亮出色的男性脸庞上写着令她悸动欲雨的关怀,“你大哥怎样了?”
她一时激动,刚站起身,还来不及答复,一阵金星在她眼前摇晃,她巍颤颤地倒在以农及时伸出的臂弯里。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想吐——”
“你太累了,又太紧张,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他拥着她,眼光温柔地凝注在她那张苍白得令人心疼的芳颜上。
“不,我一定要留在这里,我一定要等到我大哥开完刀,平安脱险后才能安心离开——”她软绵绵地偎在他宽阔温暖的胸怀里,像个找到栖靠的船只一般眷恋着他那份安全的港湾。
“你确定你支撑得下去?”他细细梭巡着她那疲惫而毫无血色的脸庞,“你看起来又累又苍白。”
许昱雁也发觉商珞瑶满脸的倦意和憔悴,“珞瑶,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你脸色不太好看,你放心,你大哥一有消息我就会马上打电话通知你的。”
商珞瑶仍是执拗地摇摇头,虽然她已经疲困得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拿她的固执没辙,范以农只好揽着她坐下去。“好吧!我陪你。”
他那出奇的温柔的体贴和关怀令商珞瑶心旌震动,她的确没有看错他,虽然他有个倨傲自负而难以亲近的外貌,但在那张严肃的面具下,他的确有颗善良、温柔的心。
只是,瘸腿的打击和婚变,以及仇恨、自卑蒙蔽了他那真实温柔的本来面目。
他是个不善甜言蜜语的人,但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关爱却比任何刻意经营的浪漫风情更教人窝心而感动。
商珞瑶慵懒地把面颊轻偎在他肩膊里,试图掩藏那酸楚、甜丝丝的感动!
“你吃过晚饭没有?”
“没有,我接到郭妈的电话,本来想马上赶来医院陪你,但我当时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下了班我就直接赶来医院。”他低头俯视她,“你一定也还没吃吧!?”
“我没有胃口,而且今天一直反胃想吐——”
“你一定是太紧张焦虑了,才会有这样的后遗症,你大哥怎么好端端地会惹上流氓呢?”
他的质疑令商珞瑶一窒,和面有菜色的许昱雁交换了一个难言而艰涩的苦笑。
为了避免范以农的误会,许昱雁只有咽下自尊,据实禀告了。
“是我向地下钱庄借钱玩股票、大家乐惹出来的风波……”接着,她概略地描述了当时发生事端的情景。
范以农双眉深锁,沉下脸并没有说话。
商珞瑶惴惴不安了,“以农。你——你在生气吗?”
范以农立刻放松脸部紧纵绷的表情,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头,“我并没有生气,只有——”他沉吟地抿抿唇,“你大哥这一、两年似乎是流年不利,频频出事。”
“以农!我大哥——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生非、制造事端的人,真的,相信我,他是个好人,他只是——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商珞瑶仓皇地提出解释,眼圈儿莫名的潮湿了。
“不!是我这个不知体恤,只会张牙舞爪的老婆害了他……”许昱雁连忙红着眼眶责怪自己。
望着这一幕,范以农的心弦震动了一下,一股复杂、酸涩、恻然的情绪辗过心头,他甩甩头,低哑地安慰着商珞瑶,“你不要多心,我并没有讽刺你大哥,或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想法,相反地,我很关切他的伤势状况,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你挚爱的大哥。”
商珞瑶眼眶湿润了,她鼻端酸楚地伸手紧紧圈住他的颈项,“谢谢你,以农。”
范以农喉头紧缩了,他温柔地拥着她纤弱而温软的身躯,下巴轻轻搓揉她柔软的发丝,噢!老天爷,他愿意用他整个世界去换取此刻,只要他能承受这份令他心痛、沉醉的感情。
但他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这是他心底最脆弱、也最需要保护的一环!
他轻轻松开她的胳膊,转首望着一脸感慨、泪光闪烁的许昱雁,沙哑地问道:
“你欠地下钱庄多少钱?”
许昱雁迟疑了一下,“一百五十万,本金三十万,利息一百二十万。”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范以农摇摇头,从皮夹里抽出一本支票薄,迅速在上面填上数字,撕焉递给许昱雁,“这是一张一百八十万的支票,一百五十万还给地下钱庄,另外三十万支付大哥的医药费用。”
“这——”许昱雁不敢去接,她把眼光迎向商珞瑶。
商珞瑶也不敢做主,“以农,你——”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可是——”
“难道,你不信任我?”
商珞瑶咬着唇,“当然不是。”
“那不就是了,我的钱不就等于你的钱吗?”
“可是,你——你不很——恨我大哥吗?”商珞瑶悄声问道。
范以农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他深思地说:
“恨?也许吧!但我得到的更多;而且,你大哥也不是故意的,我要是老记着不愉快的事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这个钱,你如果怕伤你大哥的自尊心,就当是借给他的吧!”他见商珞瑶仍一副踌躇不前的神情,不禁好笑地抬起浓眉,“你放心吧!我的利息绝对比地下钱庄低,而且我也不怕你大哥赖帐,你是我的最佳人质不是吗?”
他罕见的幽默感受令许昱雁看呆了,一直到商珞瑶劝她可以安心收下支票时,她才如梦初醒般收下支票,并忙不迭乎向范以农道谢。
“不必谢我,这是我头一回借钱给人家还在用拜托的,你最好确定一下,看看我的支票是不是会咬人,否则,我的老婆怎么这么见外而不放心呢?”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
共剪幽情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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