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凌云吃惊地注视着躺在破烂草席上的病人,他怀疑病成这副模样是否还有药救?
“淮清……是你……回来了吗……”病弱的老人躺在脏污的草席上,断断续续地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爹,这位公子愿意帮我们出医药费,您的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程淮清连忙跪在草席边,用力握住父亲瘦骨嶙峋的手臂。
“傻孩子……爹已经……不行啦……”
“不会的,您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您看看,我带回来一个善心的公子,他说过会帮我们的。”程淮清情急地大喊,指示父亲看向展凌云的方向。
程父使尽全力睁开眼睛,果然看见一个伟岸的男子站在女儿身侧。“这、这位……这位是……”
“有我帮得上忙之处,请尽管吩咐。”展凌云严肃且诚恳地说道。
程父尽量仔细地打量展凌云,过了好半晌才困难地吐出声音:“如果可以……请照顾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展凌云难掩心头的讶异,声音不由得提高。
“淮清……我的女儿……”
展凌云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乞儿是个女孩子。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极好,助人的心也更加积极。
“你希望我怎么做?”展凌云深思地打量程父,总觉得他的目光意有所指。
“只是……照顾她……”
“没问题,我可以给你保证。”展凌云几乎没经过考虑就同意。
“那么……我也可以……安心地……走……走了……”程父温柔地注视女儿,唇畔含着一抹欣慰的笑。
苟活于世,只因为舍不得女儿孤苦伶仃,而今出现一名愿意照料程淮清的男子,他总算可以走得无牵无挂。
“爹,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程淮清恐慌地哭了起来。
程父艰困地抬起手,不舍地擦拭程淮清脸上泛滥的泪水。
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已经耗去他全身的力气,他的手臂突兀地从女儿脸颊上滑落,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爹,您不会离开淮清,不会的!”程淮清不敢置信地哭倒在父亲枯瘦的身上。“快点跟我说话,不管说什么都好,爹,求求您别丢下淮清,爹——”
程淮清哭得声嘶力竭,却还是不肯相信她的父亲已经离开人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她不断哭着,碎心断肠。
“你够了吧!”展凌云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她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不肯放手般紧紧地攀着展凌云,将哀伤的、痛楚的、惶惑不安的心情全部倾泻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一样,疼痛与怜惜的感觉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虽然两人相遇还不满一个时辰,但是展凌云知道自己绝对无法狠下心不理会她。
她的慌乱与无助、她那哀痛欲绝的凄楚,是那么深刻地影响着他,让他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
“别哭了,让你父亲安息吧。我……会照顾你的。”
就算是同情心泛滥也好,自找苦吃也罢,总之,他已决定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直到她心底的伤痕复元之前,他都不会抛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
程淮清明白自己十分幸运,第一次行窃非但没为自己惹来一身麻烦,反而有了意想不到的际遇。
在展凌云的帮助下,她得以厚葬老父,也不致沦落到露宿街头,然而,她并没有为自己的好运气暗自窃喜。
亲人过世的哀痛占满了她所有的意识,只要想到父女俩相依为命的这些年来生活的片段,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泛滥成灾。
整整一个月来,她没有心思设想自己的将来,当展凌云带她进入宏伟的将军府时,也没有多大的感触。
她只是过一天算一天地活着。
自从安排她住下之后,展凌云就不曾出现过。对此,她并不觉得困扰,反而认为这种现象很正常。
身为护国大将军,展凌云哪来闲工夫仔细安排她的生活起居?她只不过是他动了一时善念而决定加以援助的孤女罢了。
独自走在静谧的花园小径,程淮清看着四周珍奇的花草,未曾化去的忧伤又开始侵蚀她的心,她抬头仰望着天际,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你怎么啦?”一道轻快的男性嗓音由树上飘了下来。
程淮清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点点梨花泪沾染上她白皙的双颊。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树上传来的声音歉意十足,在程淮清惊魂未定的时候,一个矫健的身影已落在她身前。
男子道歉的话语并没有收到效果,程淮清反而惊得倒退一大步。
“哎呀呀,真是抱歉了,我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展凌霄夸张地打躬作揖,“不过说实在的,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你到底是谁啊?”
“我……”一时之间,程淮清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先自我介绍,我是展凌霄,府里的二当家。”展凌霄先说明自己的身份,以撤除程淮清的心防。
这名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是上等质料,因此她在将军府里的身份绝非一般下人。既然如此,身为二当家的他,自然应该好好认识一番。
“二……二少爷……您……您好!”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程淮清紧张得结巴起来。
“没必要那么紧张吧?我又不会把你吃了。”展凌霄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我的问题,你好像还没有回答哦!”
“我……我……大少爷好心收容了我,但是……但是我不会白吃白住的!”程淮清这才发现,一个月来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忘了应尽的本分。危机感登时爬满心头,她害怕自己会被扫地出门。
“我大哥好心收容了你?”展凌霄不敢置信地提高嗓音。
程淮清说出口的消息对展凌霄来说真是不可思议,他当展凌云的兄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当然清楚自己的大哥是什么样的人。
展凌云一向冷漠惯了,从不多管闲事,并且视女子为天底下最麻烦的“东西”。如果连这种人也会善心大发,那么在朗朗乾坤里,似乎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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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情曲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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