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行不行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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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宝来玩得太开心,回台北后,又沉浸在Lamborghini随车举世无双的极速中,所以,当四月底她二哥覃毅发生了感染SARS的意外,性命垂危时,覃棠有种从粉色的迪士尼世界,坠入冷暗现实生活的惊愕。
  「大妈,再开一瓶酒!」
  今晚,她的心情很糟、很恶劣。
  从医院出来的覃棠,根本不想回家,想喝酒解郁的她,很自然地来到「那个地方」。
  「棠--一瓶够吗?」
  费大妈取了一小瓶冰镇过的SAKE,款款走着莲花步来到覃棠窗边的老位子。
  「不要清酒,给我一瓶高粱!」
  覃棠红着脸、红着眼,沙哑的嗓子,蕴着未爆的怒焰。
  「唉……不好吧,妳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娃儿,学人家喝什么高粱,伤肝耶!」
  心情恶劣的覃棠看了费大妈一眼,恶声道:「伤肝总比伤心好!不给高粱,我就去别的地方喝!」
  「亲爱的棠,别这样嘛,我们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你若去别家酒馆,不就等于用脚踩在我脸上 --」
  「烦!」
  她推开费大妈靠近的脸,低头又干了一杯酒。
  这个男人,有着一张赛潘安的脸,但却好着女装,还有着比女人还软的心肠。往常,她喝多少,他供多少,从不阻拦。
  今晚,他可能看她心情太低落,才难得地开口劝阻。
  「大妈,不要管我!再管,我会翻脸!」
  瞪着空酒杯,覃棠忿忿地道,睡眠不足的低哑声音,明显失了平日的活泼和快乐。
  「妳、妳这个不识好歹的死小孩!」
  劝不动她,费大妈生气地抆腰骂起人,「也不想想我费大妈何时劝人不喝酒了,妳这只小鬼,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的确没有良心。」
  前些天,她做了一件很糟糕、很糟糕的事--她找纪赐良学长假扮二哥,在二哥和泉菲的卧室,上演一场香艳的三人行戏码,骗不知情的泉菲以为二哥要分手,黯然离开……
  「一点良心?不,我简直连半点良心都没有!」
  抢过大妈手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覃棠猛地起身,连一句道别也没讲,旋身走出「那个地方」。
  忿忿的步出小巷,拐向大街,夜刚黑,原该闹热繁华的东区,却因为瘟疫的蔓延,人气锐减。
  环视冷清的街景,覃棠积于胸腔内的那股不知是愤怒抑或悲伤的情绪,愈来愈炽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受不了心中那股强烈的情绪,覃棠嘶吼出声,「为什么是我们家--」
  太顺遂、太快乐的生命,一旦遇上挫折,随之而来的冲击便会比常人剧烈。
  她的家境富裕,一路平安长大;她的个性开朗,就像太阳一般;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兄长、有感情逾恒的至交……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快乐幸福的滋味……
  但如今,她挚爱的二哥,因为突来的瘟疫,正躺在医院的隔离病房,等着死神的召唤。
  而她亲爱的死党、她二哥的妻子,因她接受了二哥的请求,找人演了场戏误导她,让她以为她的丈夫要分手,现已伤心黯然地出走,不见人影……
  「我不懂你们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走了许久,脑袋充斥了太多杂乱的问号,胸口溢满将爆的怒焰,直到雷仲尧拉住她,她才停住脚步。
  「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要瞒泉菲?」没问雷仲尧如何找到她,只是睁着干涩的大眼,忿忿地问他。
  「为什么?」
  她好气自己答应了二哥的要求,因为这等于背叛了她和死党的友谊。
  「或许,那是因为他爱她。」望着好不容易找到的覃棠,雷仲尧焦急担忧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胡扯!爱一个人有必要隐满自己的病情、用尽办法让她黯然离去吗?」
  她激动的问,已近乎吶喊。
  「歪理,一堆歪理!他如果真爱泉菲,就应该想办法让自己痊愈,走下病床,而不是像在颁布遗嘱似,硬逼我做出那种伤害泉菲的事来!」
  「棠,妳不要伤心……」
  她妍丽的娇容,漾着扭曲过度的哀伤,雷仲尧瞅着她,一颗心,重重拧了起。
  「我没有伤心。」
  倔强的覃棠,矢口否认。
  伤心?不,他们覃家连白发人都活得健康无恙,怎容少壮有为的二哥先走一步!不可能的,二哥不会死,她不会有伤心的机会的。
  「没有才怪。」雷仲尧用浑厚低沉的声音,戳破她掩在坚强外表下的心情。
  「没有,我才没有!」
  她狠狠地瞪着他,恨他的敏锐。
  「妳就是有。」他低首直视覃棠,仍是残忍的口吻。
  「不--」她冲向他,愤恨的拳,朝雷仲尧身上不断地落下,没有保留任何力气,「你这个自大的家伙,我讨厌你、讨厌你……」
  「这么轻,打蚊子吗?」
  爱好户外运动的覃棠,体能其实很好,她打往他身上的拳,有相当的攻击力,雷仲尧不是不会疼,但他选择讥讽她,希望她能发泄出来。
  和这个男人认识太久,久到几乎是一辈子的时间,覃棠完全没有客气。
  他们关系特殊,比兄妹少了那么点血缘,比朋友多了那么点感觉。这一阵子,雷仲尧是除了家人之外,和她最亲近的人,所以,尽管知道自己的行为很野蛮,覃棠仍是没有跟雷仲尧客气,她放纵自己的拳头,朝他身上猛捶。
  「不回手?」
  开扁十数下,她的拳头累了,胸口那股怒焰,也稍稍降了些许,「学谁当懦夫吗?」垂下手,她的头,顶着他的肩头,因缺乏睡眠而沙哑的声音,疲惫地问着。
  雷仲尧没有回答她,他伸出双手将她拥入怀中。
  「妳累了。」
  自从覃毅被送进医院,她没合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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