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过丰年(下) 第19章

  微生老夫人以为他不知道她让人在碗里加了明矾,想动手脚吗?在水里化入明矾,甭管是什么人的血都能融合,这等雕虫小技他一眼就看穿她想打什么主意。
  明矾他叫人扣下,碗里的水就是普普通通的水,微生老夫人说不服,那水定有问题,明大学士便出声让他的人去外头取水来,这下,她总不能再指控明大学士弄鬼。
  事已至此,微生老夫人灰溜溜的离开了,那恶毒的目光狠狠的剜着纂儿,好像她坏了她什么大事一般,可又触到闻巽雪亮的眸光,宛如自己做的黑心事全摊在眼前,什么都不敢吱声了。
  “既然事情了了,闻家小子,你就送送我这老头吧。”明大学士背着手,招呼了闻巽就往外走。
  闻巽随即跟上。
  明家的马车就在外头,小厮已经放好车凳就等主子上车。
  明大学士蹙了蹙雪白的长眉,上上下下打量着闻巽,双眼闪着精光,“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许再拖。”
  “我既然允诺,自然不会反悔。”闻巽眉毛一挑。
  “是吗?也不知道之前说话不算话的人是谁。”那个道貌岸然、人人景仰的学者,到了闻巽面前却好像揭了层皮,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是谁说说话一定要算话的?是你这为老不尊的欺我当时年纪小,骗我和太子玩……这些年你只要见上我的面就念上一回,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就知道找这老头子出马,代价一定不便宜,瞧瞧,这不是一转头就讨要了?
  “让你去给东宫太子当太傅,人家当这是天上掉下来的荣耀,你却避之唯恐不及,你家三兄弟就数你最机敏聪慧,家中本该最有出息的却去从了商,看来蒋燕燕不只人老了,脑袋也没年轻时那么好使了。”
  京里头这些个贵人们,说来说去都是亲戚,蒋家和明家便是老一辈亲上加亲,小一辈玩一起,蒋氏可说是明大学士看着长大的,他却对辅国公府那一笔烂帐非常的不爽。
  闻巽明明是几个孩子里最优秀的,做的却是最卑贱的活儿,最蠢笨的因为占了嫡长子的名头,最好的、最大的都由他得。
  他虽然替闻巽感到愤愤不平,但是没办法,古来有老来从子的习惯,大多数人家看重长子,而得到最大利益的也是长子,只是相对要付出更多赡养的责任。
  他若不多疼惜他一点,难道靠他那脑袋进了水的娘吗?呸!
  “我那时年纪小,不管说什么都难取信于人,你要我去做那位的太傅,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找年纪相当的人当太傅,他是太子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学问知识,与其花大把力气取信太子,不如不要。
  “真是好志气,我明芹纶教出来的学生最好每一个都跟你一样,这些年过去,你就长知识学问了,足以当人家的太傅,不觉得丢脸了?嗯?”他的嗯声忽地拔高,差点问到闻巽脸上。
  教到愚笨的学生,当先生的捶心肝,教到这种聪明过头的,心肝肺都要全捶过一遍还觉得不够。
  闻巽便是那种聪明好教的孩子,但是太有主见的孩子不肯往安排好的宽阔大道上走,他这当人家夫子的未免有些遗憾。
  可没想到绕了一圈,他又回过头来求他了。
  闻巽忽然有些言拙了,“这不就是为了纂儿,只好硬着头皮请您出面?”
  明芹纶没看过这样子的闻巽,都说女大不中留,儿大了不由娘,这引以为傲的学生有了别样心思,他这老头子能不促成吗?况且闻巽这年纪的确该娶妻了。
  “得得得,把你手上的事办完,来找我,我好带你去见人。”明芹纶摆摆手,上车了,随即车帘子一掀,他又探出半颗头来。“小兔崽子,你要是敢再食言……”他握拳朝他挥了挥,作势绝不饶他。
  这是要宰了他呀!闻巽无奈的撇唇。
  目送马车远去,他回头看着园艺铺,里面那丫头肯定不知道他为了她,把自己给卖了。
  也罢,换个地方玩也没什么不好。
  这些年,他一直分不出手去把结隐阁彻底解散,不加以管束的摆着,可如今,他要和那些官僚打交道,结隐阁的力量就变得相对重要,要和朝堂那些心机深沉的老狐狸共事,身边岂能一点护身的筹码也没有?
  “什么?”蒋氏手里的佛珠停在指尖上,佛号也顾不得念了。
  “事情就是孩儿说的这样。”从园艺铺回来,闻巽便来到彝秀堂,把发生的事情拣着要紧的说了一遍,其中包括微生府老夫人来索人一事,还有明大学士让他进东宫一事。
  “你答应他了?”她对微生府那一家子说不上好感,能把人打发了也没什么不好,纂儿要是真的回去,她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至于东宫太傅……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
  从一品的官,比大儿子还要爬得迅速、爬得高。
  “太子等我这么多年,孩儿见时机成熟,便应了。”他没有把纂儿扯出来,因为没必要。
  蒋氏脸上有喜色也有懊悔,“那条路本就该你走的,只是绕了一圈,浪费了你许多年的时间,你不怨娘亲吧?”
  他应该在年少的时候就能大放光芒、光耀门霉的,只是她一时偏了心,把心肝向着大儿子,让儿子自此无意于仕途。
  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能怎么做,才能不偏不倚,面面俱到,不会伤了任何一个儿子的心?
  闻巽把目光移开,黑亮的双眼闪灿着细碎的光芒,可是当他转回视线时,那些闪烁的光芒也不见了。“都过去了,我不在乎,娘也别放在心上。”
  当年,父亲的意思是要把爵位留给他,虽然古来没有这个例子,但也没有规定不行,殊不知父亲殁了之后,皇上派人来问袭爵之事,母亲便把大哥推了出去。
  他是真的不在乎吗?
  少不更事的时候他曾有过怨言,埋怨母亲偏心,甚至因此不想和大哥一样走上仕途,日日朝堂相见,要不凭他能力,当个宰辅很难吗?可后来在外面阅历丰富了,人情经历饱满了,再加上遇见孤苦无依却自立自强的纂儿,她乐观向上,对自己的处境从来没抱怨过一句,相较于她,他又有什么好执着的?
  父母给予的,他能得到是福气,得不到又有何妨,他又不是没有能力,想要什么,靠自己去争取就是了。
  自己争取来的,无论是什么,都能用得理直气壮,心中一片坦然光明。
  好吧,就算袭了爵又如何?兄弟必然心生隔阂,为此阋墙,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大哥永远对他怀抱着一份道不明的歉疚,对母亲孝顺恭敬,对弟弟友爱。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
豆豆小说网 - 豆豆小说阅读网 - 豆豆小说网
股票研究报告 - 豆豆言情 - 豆豆书库 - 豆豆言情小说网 - Stock Analysis - 巴巴书库 - 西西书库 - 股票分析 - 豆豆美股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猪猪书库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