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是妾(下) 第11章

  幸好独彧的听力过人,把她呐呐的声音听了个齐全,也不过几个字的事,一下颠覆他的心情。他拉住褒曼放在裙摆的小手,以完全不容她再想更多的气势,霸气的把她带到了炕上。
  独彧没有立刻扑倒她,也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握着褒曼的手,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背。
  “其实我是有毛病的,我记不住任何人的脸。”他也不看褒曼,眼神望着不知道哪一个点,声音悠远。
  “哦。”这是现代所谓的脸盲症吗?
  独彧看着她有些呆呆的小脸,心里有那么点七上八下的。花好月圆的良辰,他何必拿这些事来破坏气氛?
  可夫妻贵在坦诚真心以对,他不希望他和他的侧妃之间有什么横亘在中间,因此离了心。
  “那王爷是怎么和那些朝臣共事的?”褒曼的心神被从那挡子事给分了出来,红成苹果的小脸慢慢恢复了温润。
  “他们有的跟在我身边二十多年,像老九和以前的齐姑姑,先认了声音,再记那人的走路姿态就是了。”只是更多的也没有了。
  “那王爷认得妾身,也是如此这般?”他从来没有认错过她,褒曼细想,连一丝迟疑都不曾。
  这样说也不对,应该是他本来对人就没有主动过,都是别人去接近他,所以他要认错人的机率不大,加上他身边有个随侍在侧的老九,犯错的机会更少。如果他不提,应该是没有人知道他有这方面的毛病。
  这是他聪明、自保又狡猾的地方。
  他大可不用对她坦承这件事,因为她压根没发觉,呵,如果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她也够迟钝了吧。
  “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夫妻。你和别人不一样,我最先认的是你的声音,再来是味道,你身上的味儿是我从来没闻过的。”独彧收回遥望的眼眸,回到他身边的小女人身上。
  又不是狗鼻子还味道呢,只是她不爱在身上撒香粉,也对抹发的桂花油敬谢不敏,那么就是她洗澡用的澡露了。
  第十二章 生个娃娃吧(1)
  褒曼的澡露不同于一般胰子,那是她在同安县山上发现的薰衣草,数量不多,也就只有两瓶,一瓶给了姊姊,自己留下一瓶,所以她宝贝着。
  她起身从妆奁上拿了一个小水晶瓶子,旋开盖子,“这是用一种叫薰衣草的植物萃取出来的凝露,你闻到的是这个味道吧?”
  独彧嗅了嗅,颔首。
  因为就着瓶口,味道浓烈了些。对于褒曼总能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独彧已经不会感到惊讶。她对人和善、对事物敏锐,只要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就会想拿这些东西来做点什么,这些都是从小在宫中成长的他不可能拥有的特质。
  他亲眼所见的都是阴险狡狯,满怀恶意的杀机与算计,更多的是牵涉到未来的利益,有些人早就抛弃亲情和良知,成了怪物而不自知。
  把瓶口旋好,褒曼有些迟疑的启齿问:“这房事,王爷的身子骨……能行吗?”
  褒曼发誓她没有看不起自己的夫婿,是她听老九提过独彧年幼时被下了剧毒,太医们几经抢救虽然挽回一条小命,可毒素己入经脉,入了全身经脉的毒素无法全数祛除,因此即便往后能一如常人般过生活,体弱虚寒也会跟着一辈子。
  独彧眼中起了壮阔波澜,身躯靠了过来。“你试试,不就知道我的身子行不行?别亡心了,我一身医术也不假。”
  男人嘛,最不喜欢女人说他不行了,何况他要是不能治好自己的毒症,又怎么能千里迢迢来到北越,恐怕早就命丧黄泉成一堆白骨了。
  当初那下毒谋害他的人,以为他这吊着半条命的药罐子必然挨不过旅程的劳苦会死在半途,不料都到了同安县,他仍然好端端的,这才勾起斩草除根的杀机,半途派人追杀。
  其实他早查出想害他命的人是谁,并且早在多年前凭着自己的医术给那人下了点佐料,无色无味,无形无影。
  他这辈子既活不长也不会有子嗣,就算有,生出来的也只会是怪胎。
  这些,就够他受的了。
  用他将近二十年的痛苦换取那人的一些折磨,独彧觉得自己还是太过良善,便宜了那厮。
  褒曼的思维却和独彧完全不在一个范畴里。
  这床上运动可是个体力活,一个经脉都被毒药侵袭浸润的人,多少是有困难的吧?虽然他努力强健体魄,但那得吃多大的苦,忍受多少的痛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她十分心疼这样的独彧。
  就算贵为亲王又怎样,还不如平凡安稳简单快乐的人生。
  独彧忍着这些年并非没有需求,他也不是柳下惠,只是他挑剔得紧,在正妃那里碰壁之后,他也不愿碰其他女人半分,如今有了让他心动的女人,自然没有不行的道理。
  独彧把褒曼压在床褥上,她一头乌黑秀发如云的披散在红色绸缎的百鸟朝夙床单上,衬着雪白的小脸,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他心荡神驰,犹如千万只猫爪挠着心房,身上的中衣因为动作使得胸口衣襟半敞,称得上结实的胸肌被褒曼一览无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行不行。”他手指轻轻一挑,挑掉了褒曼身上的丝绸腰带,她胸口马上露出一件桃红绣黄鹳鸟衔春桃的胸衣。
  独彧扯开她的中衣和绸裤,满眼迷醉的看着这具雪白的身子,把头颅整个都埋了进去。
  他的重量使得褒曼整个沉入柔软的被褥中,她不自觉嘤咛了声,自然的想缩起身子,独彧哪肯,立即将她的双手局局的据住。
  “亲我这。”他嘟起嘴。
  褒曼暗笑,这人怎么孩子气了起来,不过还是依言咬了他的嘴唇。
  趁着褒曼咬他嘴唇的时候,独彧手脚麻利的把自己的衣带解了,三两下脱掉衣服。
  罩灯里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熄了,床帐之间除了外头漫进来的月光,别无其他,褒曼倦极,抓着他的肩膀,入目的是独彧瓷白般的肌肤和有力的身板,然而,想要看得更仔细,屋里却昏昏暗暗,模糊一片,再也看不真切了。
  这一夜,他们成了夫妻。
  独彧在封地的头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北越的春日来得无声无息,总要等冻土的地里冒出那么两、三棵嫩绿芽,人们才会发现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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