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上花轿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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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伯诗七上八下地望着紧闭的门窗,在屋前来回踱步。
  至今他都还有点飘飘然,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季礼不但平安获救了,长达五年的痴病也有机会治好!
  五年来他寻遍各处名医,甚至庙宇道士的法子他都愿意尝试,没想到就在他踏破铁鞋、几近绝望时,情况却在他意想之外有了一线生机。
  只不过,他实在害怕结果的揭晓。那些诊断后,摇首、大叹无力的面容,他看过太多了。
  “大少爷,您不用担心,我相信艾老伯既然拍胸脯保证,他必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无衣从回廊另一端步来,神情虽平静,几抹愁思却偶尔浮掠。“他要求三天三夜的闭门诊治,您在这儿空忧虑也不是帮助。”
  “那你呢?我听客栈里的店小二说,你昨晚似乎彻夜未眠,烛火亮了一夜。”姜伯诗看得出来,她的挂虑不会亚于他。
  “大夫是我找来的,我当然要负点责任,心中自然有所挂念。”她轻描淡写地带过。
  “其实说起来真要好好谢你一番。”
  “谢什么?”无衣似乎不感兴趣。
  “艾大夫说过,若非得到你的同意,他不会答应医治季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怎么可能不点头呢?况且季礼救过我,一报还一报,算是扯平。”
  “是一报还一报吗?”狡狯的眸光一闪,无衣闪铄的言词早被姜伯诗一览无疑。“论报偿,季礼不知已欠下你多少债。这次连他的记忆都要抵押,他对于你,可说是负债累累了。”
  好不容易仅剩余波荡漾的心湖,又因他的话语渐起波涛。无衣撇开视线,强装出无所谓。
  “这些债是无形的,他没有还的必要。”
  “无形债,更难偿还。”姜伯诗一双锐眼仿佛可以直达她内心最隐密处,无衣终于了解以前人们被她正视的感受。
  “我不要他还,只要他幸福。他一旦恢复正常,就更可名正言顺与你们小表妹双宿双栖,一辈子美满快乐地度过。”一提及小表妹三字,姜伯诗霎时心虚,神色局促,罪恶感如倾盆大雨一下子淋湿他全身。
  他自以为替季礼着想所设下的这个谎言,真的能带给他幸福吗?眼前这个女孩为他不顾性命,冲进火场、跳入大湖,甚至明知他会失去记忆也不在乎地忍痛埋葬掉自己的情感,而他,居然还在在意门当户对这种毫无意义的外在条件!
  “看着季礼另娶他人,确实是你的希望?”
  “事实如此,无所谓希不希望。”云淡风轻的口吻下,藏着深沉的无奈。
  或许是自责导引、又或许不满她的消极,姜伯诗索性道出事实。
  “事实上,根本没有婚约,不,应该说婚约早在五年前就解除了。为了让你对季礼死心,我才骗你的。”
  无衣眉头倏抬,表情说不出是诧异还是生气。
  “因为我是丫鬟,身分不配?”
  “没错。”姜伯诗毫无犹豫。
  无衣不禁苦笑,复杂的滋味在体内百番交集。
  “那为什么你现在又戳破这个谎言?你不怕……”
  “你们两情相悦,错的人是我,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无衣瞥了门窗一眼,思绪时刻绕着那床上的人儿,悬着的心没有放下的时候。
  “你撒不撒这个谎,结果都是一样。季礼可以得到更好的,能够当他生命里的过客,我已经满足了。等他痊愈后,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真舍得?”
  无衣浅浅一笑,福身道:“快傍晚了,我先下去吩咐晚饭。”
  那寂寞、忡然的笑容,已经代替言语回答姜伯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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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礼一脸无辜地接收房内数道目光的注视,才刚醒转过来的他,似乎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呃……大哥,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瞧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他朝自己脸上抹着,却抹不出什么脏物来。
  姜伯诗颤着嗓音,不安恐惧全在他脑里扭成一团。
  “你知道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你是我大哥啊,你叫姜伯诗,不是吗?”季礼再理所当然不过地答道。
  “那他……你认得他吗?”姜伯诗指着立于床沿另一边的姜仲书。
  季礼拧眉,睇了姜仲书一记,视线又回到姜伯诗身上,没好气地说道:
  “他是二哥,名叫仲书。我们家四个兄弟依照伯、仲、叔、季来排辈分,以诗、书、易、礼四经来命名,要不要我顺便把爹名字的由来也解释一遍。”大哥是怎么了?开他玩笑吗?净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你真的好了!”姜伯诗欣喜若狂地大叫。
  痴了的季礼只晓得自己的名字,而他现在不仅能讲出他们兄弟的命名缘由,语气也不再童稚,可见他的确恢复正常了!
  看着自己大哥完全不受控制的惊喜,季礼如坠五里雾。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话说回来,这儿是哪里?我记得不是有群黑衣人要抢我们的船,还用毒箭要射杀你吗?你没受伤吧?”
  姜伯诗余光不自觉瞟了瞟倚伫门边的无衣。“你记得这事?那之后呢?还记得吗?”
  “之后?什么之后?”季礼脸上满是问号。
  虽然事前早被艾老伯警告过,但结果真正显现时,无衣仍避免不了心头强烈的失落感。
  “你以身替大哥挡了数箭,伤重不愈,成了一名白痴,整整五年。”姜仲书言简意赅地为他解除疑惑。
  闻言,季礼忍不住多看了姜仲书几眼。
  二哥的口吻虽然如往常般冷淡,但带给他的感觉却与以往不同,少了迫人的敌意,多了分亲切。
  他该不会是在作梦吧?
  不过,二哥说他变成白痴,不会吧?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季礼,这五年来大哥请了各方名医,可惜都是无功而返。今日在此异乡,有幸遇得艾大夫,是他医好了你的病,你要多谢人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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