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国师 第4章

  被簇拥在中央的刺史千金如烟珠翠盈头,拔尖的相貌,看来就是那种难缠的主儿。
  这年头真是饿死胆小,撑死胆大的,好一个有备而来啊!汝鸦在心里暗暗叹气。
  她整了整衣衫,走出房门。
  “无知妇人,看见我家小姐不会见礼吗?”婆子一看见出来的汝鸦就大声喝着。
  果然是“丞相的家丁四品官”,刺史府里,随便一个婆子气焰都高人一等。
  “见过如烟小姐。”自知身分低微,汝鸦认分的行了礼。
  “想不到姊姊家世平平,架子倒是不小。”
  这还有天理吗?侵门踏户来到别人家,却说主人气焰不小?
  “我听黄郎说姊姊对我成见很深,坚持不肯让我入门……真遗憾,我一心想同姊姊和平共处,哪知道却碰了一鼻子灰。”
  汝鸦望了眼阴冷的天,看起来,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
  “我再问你一次,与我共事一夫,你肯是不肯?”见汝鸦始终不开口,如烟顿时恼了。
  “不可能。”
  “你再说一遍?”
  “小姐要我说几遍都一样。”
  倏地,如烟一巴掌掀了过去,鲜红的五指印清晰的留在汝鸦脸上。
  “你让我风度尽失,你这不识时务的女人……”如烟捏紧了发痛的手掌,气闷难平。她已经够低声下气了,都愿委屈做小,这女人竟还不肯?这个不知感恩的贱人!
  汝鸦感到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现在到底失礼丢脸的人是谁?
  “来人!给她一点苦头吃,像你这种卑贱的人就是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嬷嬷,给我好好的教训她!”
  两个高头大马的嬷嬷闻声领命,粗鲁的扯过她,一副漆黑竹夹、五根粗竹篾,以麻绳穿过,就往汝鸦的手上套去。
  “拶指!”
  汝鸦眼睁睁看着可怕的刑具套上她十指,她想呼救,可放眼看去没有半个家人还是仆人来帮她。
  也是,要不是得到某些人的允许,这些人又怎敢恣意来欺凌她?欺她门户一般、无人撑腰吗?
  天气越来越凉,却远不及她此刻的心凉。
  婆子们粗鲁的拉扯,让她指间的痛越来越凶猛,满头冷汗凝结在额头,令她几乎快要站不住脚。
  她紧咬着牙关,想坚持站住,可是膝盖已忍不住发软,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她双腿蜷缩,呻吟破碎的从口里溢了出来,咬破了唇,血的味道很快在嘴里散开,眼泪也一滴滴掉下来。
  “我就不相信你不会求饶。嬷嬷,再给我使劲拉!”如烟见不得她那倔强的模样,气得怒声咆哮。
  汝鸦蒙上黑雾的眼看见自己乌黑成一团的十指,一种撕心裂肺的疼席卷她全身,随着细牛绳陷进肉里面,她的手也血流如注。
  她彻底放弃了挣扎,只想等时间过去。
  “小姐,要是真弄出人命可就不好了。”嬷嬷见多识广,轻声地提醒。
  “泼水!弄醒她再继续!”如烟才不在乎,她就是铁了心要这女人吃尽苦头。
  嬷嬷照着吩咐,用冷水泼醒了汝鸦,就这样反复折腾,直到她晕死过去为止。
  
  她的手很痛,痛得好像十根指头都不是她的了,心里像被刀剑戳了洞,疼得想哭,可是眼睛干涩无比,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她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因肉体的痛到了极致,还是因心如死灰。
  受伤的手指被她咬着帕子随便裹住了,可是一路走来,白色的巾子开出一朵朵红花。
  不久前,当她在放妻书上用血淋淋的指头按下自己的手印时,她看见了丈夫眼里的一抹不忍。
  不忍……任人那么对待她,好个不忍啊。
  他给了放妻书,表示他的宽容大度。但她已经不在乎拿的是放妻书还是休书,总归是离缘了,没什么差别,往后她就是孑然一身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摇摇欲坠的同时,一只漂亮纤细但不柔弱的手出现,握住了她还在失血的手。
  那人的声音清朗,还带着一丝朦胧的叹息,“……你想死吗?对不住,我来晚了。”
  汝鸦闭上眼睛,坠入了暗夜的梦里。
  晁无瑾,字抱璞。
  那年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这么说道。
  当汝鸦从奄奄一息中清醒,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矮凳上翻看一迭泛黄纸张的晁无瑾。
  大概是睡久了,她脖子有些发麻,别说身体,眼珠子也不是很受控制,一见到那张久违的脸孔就再也无法转开。
  他们很久不见了,久到好像已经消失在彼此的生命中。
  白玉一样的人,眉似春山,柔软的长发披在挺直的背后,一件青袍松松的挂在身上,脚下一双云履。
  他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吧,那仙风道骨的感觉却是越发浓郁了。
  他们见面的次数用指头都数得出来,这次更久,自从她嫁人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人的相貌生于父母、受于天地,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不过只要看见晁无瑾,她偶尔还是会奢侈的想一下,要是她能有他的三分容貌……不,一分就好,她也可以满足了。
  自己本来就不是出色的人,这会儿再加上伤,更不能看了。
  “怎么是你?”汝鸦口干舌燥,嘴巴一动,开阖之间,唇就裂了一道口子。
  男人半眯的眼慢慢睁开,露出如墨的双瞳仁,如水的光华溢了出来。
  “我在想你也该醒了,睡了三天,再不醒我就得考虑要去请真正的大夫了。”能不碰人他绝对不碰,可是这会儿他的手就往汝鸦的额头贴去。
  她知道他的习惯,想举手阻止,却无力的垂下。
  待会儿他不会又要去洗半天的手了吧?
  “这个,是你帮我包扎的吗?”
  被层层包扎妥当的两手安置在床侧,可是任汝鸦怎么动指头就是没有感觉,好像手已不是自己的。
  “我略懂一点医术。”他收回手。热度已退,应该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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