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过这时候,也逃不过以后,除非她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
百里陌马不停蹄的去又来。
掀开杯盖的青瓷盅里,加了薄荷、山楂、枇杷叶的清茶,泛著淡淡香气。
“大爷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她呐呐的问。
知道自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能面对这么个人。
他……可怕的眼熟。
“你瘦了好多。”看著她小口小口的喝了茶,白白的唇稍有了颜色,百里陌才说话。
拂净摸摸自己的颊,不作声。
她从来都不关心自己,也不觉得身材胖瘦有什么差别。
拖著虚弱的身子那么久,就觉得痛苦万分,其他,究竟有什么在她生命中是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你认得我,只是我除了伤心什么也没给过你,你要生我的气不理我,我可以理解,只是你害我如此牵挂……”
拂净脸上仍看不出怒还是恼,好像百里陌说得是别人家的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大爷,拂净听不出你究竟要说什么,我还有事要忙,可以让我告退吗?”她真的觉得累,只想回床上好好躺著睡一觉。
“净净!”心中转过她该有的千百种反应,却不是这样。
她没把他当回事,没有波澜的神情看得出隐忍的颜色,忍著听他讲话,忍著他的碰触。
他全部的惊喜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从脑袋直抵脚底都凉透了。
他又伸手去握她,掌心使了力。
“这两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她蹙眉,心神混乱。
“痛……”
百里陌很想用尖锥敲破她冰封的冰层。
“痛你可以哭!”
是谁刚刚还咆哮著叫她不许哭啊?
拂净优雅细致的眉依旧皱著,一种酸涩的热的感觉倏地渗入她不知道从何开始就没有太多情绪的心里。
百里陌乍然松开自己的手,一圈淡红已经浮上她细白的手腕上。
知道自己不管怎么逼她,今天是逼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是吗?
可是老天爷还给他的是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了。
“你住哪个院落?”
要使水磨功夫是吗?
可以。
或许他在江湖上待了太久,久到忘记除了江湖以外的事。
不管坐在他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谁,他总有一天会清楚知道的,不过,现下急不得。
他被恨,是活该。
她能回来,比什么都好。
不管怎么待他,他都要承受。
“西院。”她说。
“我送你回去!”
拂净直到这会儿才正正式式的瞅著他看。
那眉、那眼、那男子少有的美人尖、充满男性气概的五官,当他扬起笑时会有万丈光芒从他眼睛飞出来,会让所有的女子不由自主的爱上他。
她的眼眨了又眨。明明,早就忘记幸福是什么样的滋味,为什么又有了想哭想笑想欢愉的感觉?
她只觉得那百般滋味涌到喉间,她被恐惧攫住,心跳很重,连呼吸都有困难。
因为不爱了,可以毅然忘记,可是她必须抚著胸口才能安稳的呼吸。
茫茫的起身脚步虚浮,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她再没了意识。
第三章
那年,他初出江湖。
没有鲜衣怒马,没有排场阵仗,有的只是一颗路见不平非要管上一管,看见路上有石头挡路也要下来踢到一旁的热血少年!
江湖里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有趣,他见人困苦就掏银子,见人危难就出力,很快就有了薄名。
不过金山银山如流水的使了出去,才恍然明白那些传奇、稗官野史里呼风唤雨的英雄豪杰也会肚子饿。
原来闯荡江湖不是只带著一颗赤忱的心就可以的,银子更不能缺。
不能怪他天真,他也才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连少年都谈不上。
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了,最后一个铜钱给了衣衫褴褛的乞儿,他连热腾腾的馒头也吃不起了。
不吃就不吃,他身强体壮随便找个粗活没有!
这么费事,怎不直接回家拿钱就好,他可是百里家的长子嫡孙,三千宠爱集一身,只要开口,出门老是把他吊在膀子上逛街的爷爷,绝对不会有第二句话。
就因为他是长子嫡孙,家里的大人盯牢他都来不及了,哪可能任他自由自在的出来到处游走。
说穿了,逃家的孩子哪来的脸皮回去伸手要钱?
饿了三天后,他比青天还要高的志气有了那么一滴滴的磨损。
他居然还动了进当铺的念头。
当了兵器就跟没了腿的瘸子一样,当了他的小黑马,还不如割掉他一条胳臂算了!
这不行那不成,他又捱过了第四天。
这天,腹鸣如雷,马儿随处漫游,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栽下来,他干脆四肢伸展赖著不起,天上浮云出釉,天清日晏,不过接下来的头昏眼花差点要了他的命。
嗐,真不好玩,一文钱就快要逼死他这未来的大英雄,要是让家人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他肯定是饿昏头了,似有若无的食物香味缭绕著他快要意识不清的脑袋。
脑袋或许可以不清楚,鼻子不可能出错。
他翻坐起,一篮子白胖圆润的包子就在他眼前。
他揉眼,不是海市蜃楼,一粒粒叠放的包子馒头放在白帕子底下,确确实实的还在。
“你一定饿坏了,这些,送你吃。”咭咭的笑声,一张白里透红像熟透桃子的俏脸在他面前。
花……百里陌从来不曾注意过花儿开了是什么样子,可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花突然绽放了那样。
他的耳根子登时红了。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
主子夫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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