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 第4章

  一个男孩不肯卧倒。
  芳子冲前,一鸣鸣!隆隆地压住他,年纪小小,又勇又狠。
  男孩被压,大哭起来。
  “哭什么?”芳子取笑,“战事发生了,一定有死伤!”
  她的一个同学,忽然狡黠地问:
  “芳子,究竟你家乡在哪儿?”
  另一个使附和:
  “是中国?是日本?吓?”
  芳子受窘。她的国籍含糊不清,一切都混淆了,成为小女孩的负担。
  她灵机一动,只聪明地答:
  “我家乡在妈妈肚子里。”
  然后转身飞跑。
  跑!
  ——又跑得到哪儿去?
  还不是异乡吗?
  到底不是家乡。真糟,连妈妈的样子也几乎记不起来,努力地追忆。,…·
  女孩的泪水只不由自主地在眼眶内打转。不是因为伤心,而是,一种没有归属感的凄惶。
  远处的体操场飞来一个皮球,落在她脚下,当对方还未走近来捡拾时,芳子蓦地拣起,用尽全身力气,扔到更远的地方去,狠狠地。
  她男性的气质,在这些微妙的时刻,已经不自知地,初露头角。
  她还是跑回川岛浪速义父的身边,别无去处。
  背后是同龄东洋小子的挪揄:
  “芳子!若干!支那的芳子!”
  她不要再上学了。
  她根本不爱课堂中同游共息的正常学习生活。
  转了多间小学,换了家庭教师,上着很速规定的日课,日夕被灌输复辟和独立的思想…渐渐,芳子长大了。
  而在千里以外的中国:袁世凯在一九一六年死去,不管他是病死,受刺激而脑溢血,抑或遭暗杀,总之,川岛浪速等伺机待发,部署举兵的“扶清讨袁”行动,马上失去了目标。如鼓足了气的皮球被扎上一个小孔。肃亲王也郁郁寡欢了好一阵。
  谁知第二年,安徽督军张勋也发动了复辟清室的运动,才十二天就以失败告终。事情弄得很糟。民国六年虽改为宣统九年,不了了之。
  他俩的后台,蒙古巴布扎布将军苦战横死了。辗转几年,军费弹药付诸东流,一事无成。美梦那堪一再破灭?
  即便他落魄了,但——
  他还有一枚未走的棋子!
  女孩长至十四五岁。
  夜里,她倚在新居的窗前看着满天星斗。
  落脚的地方又由东京赤羽,迁到信州松本,浅间的温泉区。
  星星好像有颜色,密缀在一条宽阔的黑腰带上,有黄色、蓝色、银色、红色……,她盯着它们,良久,一种孤寂无聊的感觉扰乱了少女的心,思绪不定
  但,只要她一想到“大清皇朝还有我呢!我一定要为祖国做点事!”以此自勉,又再热血沸腾起来。川岛浪速在她身上的心血没有白花。
  她有机心、肯吃苦、任性安为、大胆而有主见。
  但那天噩耗传来了。
  芳子是松本高等女子学校的插班生,在学校的纪录并不好,高兴就上课,不高兴就溜课,我行我素。
  浪速来找她的时候,她正自课堂逃出来,跟校里的勤杂男人聊天,嬉笑,打发时间,但不予甜头。
  “芳子!”
  只见义父神色凝重,心知有异。
  他搂搭着她的肩膊。她虽然瘦小,但有力。浪速告诉她:
  “芳子,又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坚强——你父王,二月十七比因为糖尿病,在旅顺逝世了。”
  芳子用心地听着。
  “又”有一个坏消息?是,于肃亲王去世前一个月,她的生母已不在了。据说是身怀第十一个孩子,但为了专心照顾肃亲王,喝了堕胎药,结果意外身亡。
  母亲去了。
  父亲也去了。
  自此,她仿佛一点家族的牵挂也没有了。
  于然一身。
  “芳子,你不要伤心。记着,我们要继承你父王的遗志,复兴清室!”
  说真的,这是她亲人的死讯呀,不过,芳子咬着牙,她没有哭。她很镇定、庄严,如一块青石在平视。默然。
  幼受训练,芳子已经与小时候有显著的分别了,不再是个爱哭胡闹的小玩具,她是“无泪之女”,等闲的事,动摇不了她。
  川岛浪速正正地望定芳子,饶有深意:
  “大家都在等着你长大成人!”
  是的,生父壮志未酬,养父空言奢想,只有她,是未绽放的一朵花,未揭盅的一局赌。
  虽然自幼成长于动荡不安的乱世。帝制与革命的夹缝,推龄即只身东渡,为浪人之手抚育,她的“骨肉情”几乎湮没了,但还是以肃亲王十四格格的身份,回北京奔丧,从而为政治活动销好远大光明之路。
  亲王的灵柩由旅顺运送至北京,扛灵柩的、诵经的、送葬的、抬纸活供品的、戴孝的,队伍很长。等最后一辆车离开家门出发,到达火车站,整整用了天的时间。
  亲王葬礼,规格仅次于皇帝。还是有他的气派。
  奔丧之后,芳子更加无心向学了。便乘机休假。两边往来。长期缺课,校长表示不满,正在有意勒令退学的边缘。
  芳子并不在乎。
  她开始恋爱了——
  像个男孩子般,穿水手眼,戴帽,骑着马呢。这样的恋爱。
  不过,她长着一头披肩长发,在马背上,迎风招摇。
  山家亨,松本第五十步兵联队少尉,像其他年青军官、军校候补生、浪人、爱国志士、激进派,以及“黑龙会’减员……形形色色的人物一样,曾经登门拜访过川岛浪速,参加过集会,高谈阔论,杨述时局。
  在天下国家大事之余,男女之间的追逐,却不知不觉地,令这两个人抽身退出。
  芳子已经十七岁,她独特的姓力是一点文人的霸气。——不过,到底是个女人呀。
  山家亨的骑术比芳子精湛,总是用一个突然的动作,便把芳子抛离身后,然后他缰绳一勒,马蹄起人立,像在前头迎驾。
  作为军人,策马的花式层出不穷,身体经常离开马背,令人捏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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