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蝶不羞 第24章

  闻言,他气馁不已,也激动莫名。他不作答,只怕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她演绎成笑话。
  “我要向你提出要求。”她忽地宣告,郑重地。
  “什么要求?”他身子一僵。
  “我要求你每天至少要拥抱我两次,还得吻我两次。”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她朝他挪近一些,“你想什么时候给我孩子都好,可是在那之前,你必须做到我要求的事。”
  快乐穿透他的愤怒。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是该拥抱、亲吻自己的妻子,可是,抱了、亲了之后,他就不能避免与她做爱。
  他十分渴望能与她做爱,但却不愿意使她怀孕。戴“安全帽”吗?她会不耻下问,然后便会蓄意破坏,而她最在行的就是破坏。
  他的身心正遭受著残酷的虐待。
  “昨天我问过妈了,”她趴累了,于是恢复平躺之姿,“她告诉我,说我们新婚之夜在床上发生的事,在她那个年纪的人来说,叫‘办事’;在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就叫‘做爱’。”
  他弹坐起身。
  “你竟问妈这种问题?!你怎么这么……”他咽下“不知羞耻”四个字。
  “你只说不能被别人看见,又没说不能问。”她不服地噘嘴。
  “以后不准你再跟任何人提起有关‘做爱’的任何问题!”他狠耙两下发,“算我求你行不行?”
  “那我问你可以吗?”
  “你还想问什么?”
  “我记得我来你家的头一天,妈说过一句话,她说:爱情的力量是很伟大的。我们做的那件事就是爱情吗?所以才称为‘做爱’?”
  “爱情不光指那件事,爱情是……”他词穷。这从来都不是他熟悉的课题,“我说了你也不懂!”
  “电视上常有人对著另一个人说‘我爱你’,我感觉得出,每个人听了之后都很快乐,所以……”
  “所以什么?”
  “我也应该对你说那句话,你听了之后一定也很快乐。”她再度坐起,凝视著他说:“震麒,我爱你。”
  从她口中吐出的这三个字有如一声春雷,直震他的耳膜、他的心,虽然那声音低柔如春风。
  她不安又期待地追问:“你快乐了吗?”
  “我……”
  她从声音里判断出;即使他未因这宣告而快乐,至少没生气。这鼓舞了她。
  她动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扣。
  “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跟你做新婚之夜做的事。”
  星光下,他渐渐看清她美丽的胴体,感觉到自己内心的蠢动。
  “我问过妈,怎样才能使我快点怀上孩子。她说只要我们经常做那件事就可以如愿。我告诉她说,你在新婚之夜过后,每晚只要我数星星。她就又说,你可能是白天用脑过度,所以才累得提不起兴致,她建议我采取主动,所以我现在就想试试妈的建议。”
  他就这么呆坐著,任全身血液冲向脑袋,任她肆无忌惮地解开他胸前第一颗扣子。
  “我记得那晚你是先把自己和我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才开始做那件事。”
  她的目的只在得到孩子,她的态度像是在复习功课──这已足够烧熄他的欲火。
  甩开她的手,他边扣扣子边下床。
  “你去哪里?”她不解,也难堪。
  “洗澡。”
  “你已经洗过澡了。”
  他迳入浴室。
  ※  ※  ※
  正式到工程开发研究公司上班的头一天,于震麒就加班到深夜。
  本以为他是因为想快点进入状况才那么努力,没料到这种情况却持续不断。一天等过一天,蝴蝶的殷切期待已转为沉默的抗议。
  于家夫妇察觉出她的闷闷不乐,于是星期天一早就出了门,刻意留下小俩口在家。
  他们走后不多久,她也出了家门。
  她静默地坐著,将忧伤铺陈在草地上。
  “公主。”小刚唤她。
  “你怎么来了?”
  她挤出一丝笑意的同时也发现到:学会受伤、难堪之后,她还学会强颜欢笑。
  “我常偷偷飞进于家花园去看你,知道你一天比一天不快乐。”他替公主吐著哀怨,“不如……我们回去吧,回去禀报国王,就当任务失败。”
  “我也想过要放弃。”她的一声叹息在小刚听来,已经很“人类”了。“可是,我舍不得离开。”
  “舍不得离开于震麒?”
  “嗯,最舍不得他。”
  “怎么会这样呢?”小刚沉吟,“他对你又不好。我亲耳听见他对你说,你们的婚姻无效。”
  闻言,她不禁泪涟涟。等了于震麒两夜,她终于问他为什么故意冷落她。他竟回答说,他们根本无法到户政所登记,所以婚姻无效;既然无效,他就不该使她怀孕。他还说新婚之夜他们并未真正做爱,至少没有贯彻始终。
  “公主,你别哭了。我们回去吧,何苦留在于家受他的闲气?”
  她狠摇著头。
  “你不愿意?那我自己回去,我要让国王知道你受的委屈;国王知道了,一定会立刻派人来接你走。”
  “不要!不准你这么做!”
  “可是我不忍心看公主天天哭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悲伤过?你现在这样都是那个于震麒害的。”
  擦干眼泪,她站起。
  “我再给他一个星期,如果他还是这样对我的话,我立刻就走!”
  ※  ※  ※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在屋内遍寻不著蝴蝶的踪影,于震麒一时心慌。
  上班的日子里,他还能将思想投入工作中,勉强自己忘了她的存在;可每夜当他回到家,在卧室里看见她的睡容时,他必须承认,她一直存在他的脑海中。
  曾经,笑容与他绝缘,是她使他重拾欢笑的。
  他终于在草地上找到她。
  “回家吧。”他在她身旁蹲下,声音里不无安抚。
  “那里不是我的家,你说过我们的婚姻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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