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驸马 第9章

  唉!这下子恐怕她的身体要更虚弱了。
  「她为什么突然昏倒?她是不是病了?」丁一秀凑到他身边,终于想到的问道。
  他斜睨丁一秀一眼,为这个驸马的迟钝感到非常不悦。都是这个王八驸马,害公主这么伤心,吃不下、睡不着不打紧,脾气变得特别暴躁,身体变得非常纤瘦,怀疑东、怀疑西。也都是因为这个驸马,他文征才才会受公主的气。
  这么不受教的驸马,他不教训一下怎么行--对,不可以只让公主难过。
  身为忠心耿耿的臣下,他决定为公主出一口气。
  「她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恐怕……活不了多久。」他故意这么说。
  果然,丁一秀脸色大变,踉跄后退,震惊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怎么可能?」
  他一点都不同情丁一秀,这是丁一秀咎由自取。人可以迟钝,但是再迟钝也要有个限度,没有限度的话,那就不叫迟钝,而是叫作愚蠢。
  「不然驸马以为她为什么来找你?你逃婚多年,她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我不知道。」丁一秀摇着头,一脸茫然。
  他干脆把丁一秀直接归类为愚蠢算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来日无多,所以她来找你这个负心汉,跟你谈清楚。」
  「谈?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丁一秀搔着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暗地里恶笑,「谈你们之间的婚事,谈你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公主想要知道,如果你早知道她就是公主,你还会不会逃婚?」
  丁一秀看着依然昏迷的她,脸上的表情只有呆愣两个字可以形容,「我……我没想过……我不知道……我一直当她是弟弟……」
  「现在应该改口叫作『妹妹』--不,应该改口叫『娘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的同时,文征才心底怪不舒坦的。
  「娘……娘子?」丁一秀吞咽着口水,叫得很困难,唤得很勉强。
  「感觉如何?」他不是很高兴地问。
  「感觉……怪怪的。」丁一秀无措的左右张望,似乎在努力呼吸新鲜的空气。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这个驸马竟然叫得这么辛苦,叫得他咬牙切齿,文征才真的很想扁他。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绝对扁不过对方。
  「多叫几次,就会习惯。」他紧绷的说。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叫?」丁一秀商量着。
  拜托,她是他的妻子耶!「不然你想要怎么叫?」
  丁一秀想很久,「燕……燕妹,如何?」
  看来丁一秀依然无法将公主视为情人、爱人,乃至于妻子,嘻,这个笨蛋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娘子不行吗?」文征才故意施压,知道这样丁一秀一定更会受不了,以他那卤莽的个性,可能会……更伤公主的心。「公主就快死了,难道你就不能成全她最后的心愿?」
  「最后的心愿?」丁一秀反复咀嚼这五个字,每咀嚼一次,脸色就更白一点。
  哈!现在丁一秀多少体会公主的痛苦了吧?
  文征才更紧紧的抱住她,用一副很同情的口气叙述着:「公主受了很多的苦,因为你的事,在宫中,皇上和现在的皇后嘲笑她;在朝中,大臣们看不起她,所以她只有出宫到处流浪。如今是没有人再在她的面前嘲笑她,可是民间流传的谣言还是会传进她的耳朵。你想想,公主这么娇贵,怎么受得了一个人在外面流浪的日子?」他随便乱掰。
  丁一秀越来越愧疚,恨不得一死谢罪。
  「我现在该怎么办?」丁一秀问他。
  「弥补她。」他很认真的说,「毕竟她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
  「我该怎么弥补?」
  拜托,这个也要他教!怎么,这个丁一秀是从来没动过脑子吗?不过他还是按捺着性子道:「简单,让她当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要你那小妾过来认她这个姐姐,你还要跟全水寨的人介绍她是你的妻子,是大安国的长公主;最重要的是你要跟公主回宫,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并没有抛弃她。」
  丁一秀瞬间变成雕像。
  文征才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丁一秀非常不乐意这么做。很好,非常好,他再继续迫害他。「你想想,公主再活也没多久,你就勉强配合着,等到公主去了,你不但自由还得回了名声,如果皇上看重,你还可以成为当朝大将。」
  「我不要这些。」这一点,丁一秀倒是非常清楚。
  「那你要什么?」
  丁一秀看着应该还在昏迷的李世燕,「我要她活得幸福。」
  「但是她的幸福就是有你。」
  丁一秀哭丧着脸,「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让她的幸福变成别人?」
  文征才注意到泪水滑落她的眼角,看来她都听见了,丁一秀说出了真心话--即使知道她这个燕弟就是当初逼他大婚的公主,还是不能让丁一秀改变心意,不当驸马就是不当。
  另外,他都当着丁一秀这个「丈夫」的面前抱着她这么久,如果丁一秀有那么一丁点介意公主,难道不该有一点反应吗?
  他叹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哪!」
  「不要吟诗了,快说,我该怎么做?」丁一秀可急了,即使弟弟变成妹妹,可妹妹还是无法让他有兄妹之外的感情,更别说这个妹妹铁定会逼他面对他最讨厌的政治,还有沉重的宫闱。不,他不要这种关系。
  「我要好好想一想,明天我再告诉你。你先回去吧!」说完,文征才抱着她站起来走向她的房间,丁一秀居然没阻止,果然他这驸马真的是不想当了。
  夜风凄冷,树影摇曳,森冷的月光照在她英气的脸上……在别人看来或许骇人,但现在在他眼中,她楚楚可怜。
  因为抱着她,他也更清楚的知道她的脆弱和轻盈。
  她的痴、她的情、她的苦,在在教他揪心,虽然他们的关系应该是主仆,但是该说的他还是忍不住要说--
  「自古自是有情痴,情路迢迢何时尽?公主,那个男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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