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驸马 第6章

  她绝对有那个能力。
  「我是为妳好。」他耐心的说。
  「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好意,你只要听命于我就好,我没吩咐的事,不用你多事,懂了没?」
  月光照在她身上,衬得她苍白的脸色更显冰冷,更显凄凉。
  他的心紧紧一揪,喑哑着嗓子道:「懂。」
  李世燕默然无语,又仰头饮酒,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之后,身死之日也快近了吧?
  「可微臣怎能眼睁睁见妳如此伤害自己,年纪轻轻就飞升成仙?」
  成仙?
  她的嘴角苦涩上扬,「人生几何,苦海无涯,斩断眷恋,快意飞仙,哈……」她歇斯底里笑起来,更大口灌酒。
  他看不过去,搁下粥,拿走她手中的酒瓶,「够了,这一点也不好笑,公主若有轻生的念头,请回到宫里再实践好吗?」
  她斜着眼看他,似笑非笑,「怕我连累你?」
  这是原因之一哪!但最主要的因素是……
  「我不喜欢看见妳这么悲惨。」奇怪,他怎么就这么说了出来,她这一听,还不冒火。
  望过去,果然,她脸色僵凝得可怕。
  文征才努力运转着脑子想适当的话说,「其实事情还有挽救余地,只要妳老实坦诚妳的身分,证明妳与驸马认识在先……」
  「你同情我?」李世燕轻声打断,危险的询问。
  他死都不会承认,同情自尊超大的女人,对她而言是项侮辱。他又不是丁一秀,那么笨。
  「妳请旨赐婚,只是因为妳早知道驸马若知道妳的身分,断然不会拒绝,甚至会欣喜若狂……」他的对应方式就是仍旧讲他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很可悲?」李世燕再次危险的诘问。
  「微臣请公主尽快表明身分,让驸马尽早知道妳的深情。」两手一揖,标准的下臣禀告姿势。
  「我的事需要你教办吗?」她手里的酒瓶大力丢过去。
  幸赖他机伶闪身躲过,不然被砸到,可能要在床上躺两天。
  「哎哟!」
  偏偏那个酒瓶还是砸中了人,那人还是她最心爱的丁一秀--甫进门,就被砸中胸膛。
  「大哥!」她急忙跳下窗槛奔过去,「你没事吧?来,让我看看。」说着就要拉开丁一秀的衣襟。
  真是成何体统--公主脱驸马的衣服。
  他故意大声清喉咙,「咳咳咳……」
  「文文姑娘怎么了?生病吗?」丁一秀怀疑的道,不以为然的责备手冻结在胸前的义弟,「燕弟,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姑娘家这么粗鲁,好在是丢中了我,我皮厚不要紧,但文文姑娘如此娇弱,怎能禁得起你这大男人一丢?」
  她红着脸向后退三步,心跳差点停止,但迟钝如丁一秀,定不了解。「大哥说的是。」
  「嗯,你知错就好,以后待文文姑娘要温柔一点,知道吗?」
  果然如她所料,又误会了。明明讲的是人话,但说的人和听的人却领悟不同,难道他与她就这么无缘?
  她哀怨的目光只能瞅着他走向文征才,讨好的现出手上那迭衣裳。
  「文文姑娘,不好意思,家里都是男人,没有适当的衣服给妳,这是我派手下向村里的姑娘买的,希望妳喜欢。」
  文征才皮皮挫的向后退三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被侮辱的愤怒。被当成是她的「女人」已经够不堪了,还要他换下一身男装、穿上女装……
  文征才望向李世燕,却只见她一脸呆茫痴望丁一秀的背影。该死!在她的心里、眼里,就不能挤进除了丁一秀以外的人或东西吗?
  「燕?」他呼唤,飞身过去,躲在她的后面,故意装出害怕的声音,「叫妳大哥离我远一点,他这么壮又这么大,我好害怕喔!」
  此话刺中丁一秀最介意的事,脸色一下子黑掉。
  第三章
  「我绝对不穿女装,真的抵死不穿。」文征才远离那迭被搁在他房间桌上的衣服,大声强调。
  李世燕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碰触那迭衣服。
  「妳已经占了我很多便宜,别再逼我,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自尊。」他说得雄壮威武,可她似乎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这衣料轻柔薄暖,一般村姑哪里会有。」她拉起一件衣裳仔细观察。
  他猛然顿悟,急忙上前抢下她手中的物件,「不过是衣服嘛!千万不要想太多。」
  是吗?
  她的眼光转向梳妆台,那上头摆满女人家用的簪钗珠翠、胭脂水粉,忍不住上前查看,「都还是新的。」
  文征才又急忙去抢下来,「新的有什么用,反正又用不着。」
  「他对你很用心。」她平静的叙述,但望向他的双眸却盛满痛苦,「原来我一直都是错的,他要的不是气概不输男人的女人,是看似柔情似水、娇弱可怜的女子。」
  「公主,妳别想太多。」他急忙开口,毕竟失恋的人最爱往死胡同里钻,越钻就越想死。
  她干脆抓住他的衣襟咄咄逼问:「文征才,老实回答本公主,是男人都不会喜欢女人像我一样吧?」
  也别说这么绝,说不定会有奇葩出现。
  「这个……」
  「没错,就是这样。」李世燕妄下结论,搥胸伤痛不已,「他要的是依赖他、仰慕他,事事以他为天,件件以他为准则的妻子。他的妻子不需要像朋友、兄弟,甚至是伙伴……」
  「那干脆买一个婢女就好了。」
  婢女?
  她愣住!丁一秀会只要个听话的婢女吗?
  「妳有妳的优点,妳是个公主、是位女侠,妳不是婢女,妳也当不成婢女。」
  心重重一击,分不清是高兴他的知遇,还是失望自己当不了婢女,复杂的情绪交错,她只能苦涩轻吐:「是吗?」
  文征才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这种表情让他既怜惜又不平,忍不住说:「为什么妳要让他这样伤害妳?」
  她空茫着双眸。
  「他不懂妳,妳可以放弃他,找另外一个懂妳的人,这样妳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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