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没看见蝶夫人对项堡主不共戴天的敌意,好像项堡主欠了蝶夫人几十万两银似的。」
「你说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啊?看起来不像情人倒像仇家耶,你瞧蝶夫人手中鞭子好似要置人於死地般凶猛,这项家堡堡主还能不动如山,真教人佩服。」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总之看下去就对了啦!」
躲在旁边看戏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有人手上抓著一盘点心猛嗑著。
周围的人看得兴致高昂,中心的人打得如火如茶。
项封魂手执起酒壶直接将酒往喉里灌,冷蝶趁势将鞭子一甩,卷住木桌桌脚,「砰」一声将桌子扯向曲桥方向撞上柱子。
「哇!」四周有人惊起尖叫,一群人更是向外退了好几步。
她手中疾鞭飞扫,目标直取项封魂,他薄唇微勾,右手一伸,迅速截住袭来的鞭子,强而有力的劲道牵制住冷蝶,形成紧张的对峙。
冷蝶用力拉扯,无奈鞭子就是动也不动,项封魂轻轻一个动作就简单化解她的攻势,但她心中的恨火怎是这般就能化消?
她怒视著他,他凝视著她。多少年的思念爱恋化作丝线在梦里缠绕著两人,冷蝶满怀的怨慰,项封魂满腔的难舍,现在见著了面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冷蝶看著项封魂的脸庞,他下颚蓄起充满男子刚毅的短须,面容也有点不同於印象中的他,似乎已脱去她离去前所记得的那一点点稚气,完完全全散发著成熟的气息。
他面容变了,那颗心,是否也跟著改变?
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她咬著下唇,隐忍住自身的情绪。在恨意最深的当头,她赫然发觉自己对项封魂依然存有最深最浓烈的爱。
爱……如果说椎心刺骨就是爱的话,她宁可不要这种情感,她宁可放弃这种蚀人心魂的感觉。看著他,她的胸口就如刀割般发疼,平静的血液再度翻腾。
项封魂看著冷蝶泫然的容颜,心口突然一紧。他右手一拉,连鞭子带人儿一同拉近到他的身前,左手搂著冷蝶的腰,与她几乎没有距离的对看著。
项封魂在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伤痕——他亲手刻下的伤痕。
这么多年了,时间并不能冲淡一切,当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时,时间的术法便消失无踪,伤口再度赤裸裸地被剥开。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的蝶儿受伤如此深?他自以为是的当她在与自己呕气,而这一呕就呕去了三年。
无须言语,蝶儿眼里的泪光就是对他最严厉的指控,指控他薄情寡义,指控他不珍惜她,让她白白受苦这些年。
近距离相对,冷蝶心中的紧弦似乎瞬间断裂,眼里紧含的泪珠偷偷溢出眼角。
她唇间颤动著,强忍自己的情绪。
项封魂眉间隐隐皱起,下意识地,他吻向她的眼角,吞入她苦涩的泪液,无视於现场还有许多双眼睛在看。
冷蝶惊愕。
项封魂放开右手,双手拥著她,原本握住的鞭尾掉落在地面,落地的声响惊醒冷蝶的思绪。
不!不可以!她推开他,向後倒退了两步,反手—扯,将鞭子带回自己手中。
她又慌又乱。为什么项封魂还是有影响她的能力?她对他应该只剩下恨,不是吗?
他究竟有何魔力?都已经三年了,依然能轻易击溃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心防。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自从离开项家堡後,这是第一次她败下阵来,想找个地方赶紧掩藏自己的踪影。
冷蝶狼狈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在还能控制自己之前,先让她仓皇而逃吧!否则一旦她面对不了自己,她又该如何自处?
项封魂没有阻止,站在原地细细看著冷蝶逃离的背影,直到她在黑夜里渐渐消失不见。
他们应该再重新开始。在这一回的短兵交接中,他明白,背负著过去伤痛的她绝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她需要时间重新回想起他们之间浓浓的爱恋、深深的情感。
而他,会给她这样的时间。
第九章
冷蝶迅速关上门扉,颓然地靠在门板上。
心又痛起来了,她拭去睑上窜流的泪水,深呼吸以平复激动的心情。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线早已经断了,她有如断线的纸鸢,飘飞到不知名的天际,但他像狂风般,左右操纵著她的去向,甚至再度吹乱她的心湖。
她躲不了,却又不愿就这样臣服。
冷蝶闭上眼,静静叹一口气。脑海中不知不觉又浮出那个身影——
离开项家堡的大门,你就永远与这里没有关系。
这句绝情的话,完全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当时茫然失措的她回到他们初识的街道上,又茫茫然地走到莫愁湖边,看著「凤来仪」鲜红刺目的斗大招牌,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难过至极的她差点禁不住要跳下莫愁湖。
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项封魂冷漠的语调,在分离的当口是最深的伤害,但在如此绝望的时刻,却是救命的良药。
她不能回头,冷蝶告诉自己,既然走出项家堡,无论过得多辛苦,她绝不回头找他。
如果就这么离开伤心地,这道疤痕永远都会留在她的心中,就算回到生长的地方,这些年的经历也不可能就此抹灭。
默默背负著伤口过完余生,她……不甘心。
盯著曾经深恶痛绝的「凤来仪」招牌,许久,冷蝶终於作下一个决定。
既然项封魂对她负心,那么她就要狠狠的报复,他贪恋美色,她就要用美色去诱惑所有的男人;她要踏进「凤来仪」的门槛,用她美丽的姿色向项封魂宣战;她要他知道,她不是非项家堡不可;她要他後悔,总有一天,要项封魂回过头来求她!
下定决心以後,冷蝶卖掉身上华美的服饰及首饰,用残余的银两在湖边买下—间小小的院落,开始过著一个人独居的生活。
之後,她与鸨儿达成卖艺不卖身的协定,向「凤来仪」姑娘们学舞,凭著舞艺及美貌为「凤来仪」跟自己带来大笔的进帐。
她不以姑娘自居,偏称自己是蝶夫人,藉以宣告自己已名花有主,却屈身在青楼妓院,可恨项家堡堡主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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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儿别怒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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