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呻吟的年代 第19章

  我默不作声。我想,也许我的确是不负责任。
  回到住的地方时,已经很晚了。我慢慢地爬上顶楼,心头纷乱纠结着。刚上楼梯口,就看见沈自扬倚墙站在门口。我走过去,劈头就说:
  “你累不累啊!一天到晚这样守着!”
  话一出,我有点後悔,我对沈自扬,原来是这麽没心没肝。可是他明知道我对他这麽无礼不耐烦,为什麽还要这样忍受?我实在不懂,他的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麽?
  我走进屋里,丢下背包,往浴室走去。走两步,又回头,心一狠,决定什麽都不理。
  等我洗完澡出来,以为他走了,正想关上门,却见他依然倚着墙站在门口。有几秒钟的时间,我觉得头晕目眩,全身软弱无力,终於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缓缓说道:
  “进来吧!免得着凉。”我无力地垂下头,对他完全是无能为力了。
  我递给他一杯热开水,避开他的眼光,像念台词一般说着:
  “喝完水就请你赶快回去。巳经很晚了,再晚,就不好叫车了。”
  沈自扬成熟、充满男性魅力,我想,他的过住应该有过几许感情的沧桑。可是,他每次看着我的神情,都像是初恋的少年,热情的脸庞,有几次,让我差点撤了防,崩溃在他的温情下。
  现在他就用这样的神情看着我,一向动人的光釆因为消沉颓废,而抹上了些许的黯淡,叫人看了,着实有点不忍——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会感动的,你最好还是赶快回去。”我收回杯子,摧促他离开。
  “你佩的没有一点心肝,同情怜悯的肚肠?!”他说,像是有种绝望。
  我整理着床铺,不打算太理睬他,对着空气说:
  “我本来就没什麽好心肠!再说,又不是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你根本就犯不着待在这里自寻烦恼!如果你是为了对我所做的那些事而感到内疚的话,那倒是不必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你大可不必再浪费心思关心我,或者浪费时间等侯着我。”
  我边说边整理棉被,也不看他,当作他不存在似的。他突然扣住我的腰,旋空一扭,将我转带个方向,狠狠地盯着我,我被他看得狼狈不堪,心里有点怕,想躲,整个人却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威胁的气氛笼罩着我左右。
  “你还不明白吗?为什麽要说这些可笑的话?我管他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死绝了,我只要霸住你,一个就够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为亲吻拥抱你的事感到内疚,来这里赎罪的?!”他越逼越近,我无路可退,後悔自己刚才的心软。
  这才是他的正面目吧?这些日子的黯淡,只是一种手段伪装——不!我想,他最真实的面貌应该是以前在顶楼上,骂我不知死活的那种神态。总是皱着眉,充满不耐烦……
  “拜托你,赶快走吧!”我软弱了下来,心里又怕又慌。
  “你怎麽还这麽没心没肝呢?”他不理,更加逼近我,扣住我腰部的力量也更加沉重。“我这样对你,难道你真的连一点感动都没有?”
  “拜托!不要再说了!”我怕,几乎是低声哀求。
  “你在害怕?为什麽?你怕我吗?”盘在我腰间的力量越缩越紧,终而倾倒向床面。
  “沈自扬,你放开我,你该回去了!”我害怕惊慌的想大叫,却又怕惊动别人,惹些不必要的是非。
  “你果然是在害怕!”他竟然笑起来。“这证明你根本不是如你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於衷!你并不是在怕我,你是怕自己不由自主地对我的回应,对吧?我真的很高兴,你究竟是有一点在乎我!”
  “你胡说!我没有!”我竟然脸红了。
  “是吗?”他俯下脸问:“要不要证明看看?”
  “不要!”我脱口而出。
  他又笑了,意外的竟然揉混着失望落寞难过和郁忧。
  “你什麽时候才会多爱我一点?”声晋低低的,极是撩人不忍软弱的心肠。
  我怔忡了半晌,长久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是——”我深深地又吐了—口气。“好了!请你赶快离开吧!”
  他直起了身子,再拉我起身,脸上有种喜悦的光采。我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消失在星空下的尽头。
  虽说是初夏气氯候,夜来仍然抵不住阵阵的沁凉。我抬头望着高挂在黑天绒之中闪烁的星斗,觉得一丝微寒。沈浩此时一定也和我一样,眺望着这一空灿烂的星光。
  沈浩啊!我低声叹息,我究竟该怎麽辩——
  第十九章
  和阿光到台南以後,日子变得容易感伤颓丧。
  夏日的安平,在午後斜阳柔情的拥抱下,让人错愕起时光的步调,哀愁的海滩,我想。幸福像颓倾的沙堡,每一撮沙都蕴含着憧憬希望,一个浪潮打来,就将全部的心情渴望为乌有。
  “别这麽颇丧!”阿光说:“幸福没有你想的那麽脆弱。你啊!就是想太多。”
  想得太多,也是一种罪过。
  醉月湖水,混浊而不见清澈,几次不小心走过,湖畔情侣双双对对,湖中央,掩映着湖心孤亭一座。
  有日黄昏过後,夕阳霞晖射入波心,湖光粼粼,像煞那年仲秋游泳池畔的风光。我看着,看着,出了神,喃喃念着: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开,也则难留。
  念武林人远,烟锁泰楼。
  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心里觉得怅怅的,怎麽装作不在乎,还是摆脱不了这阙“凤凰台上忆吹篇”。
  阿光不好说什麽,只是“你啊你”,就不再多说。
  这日子,我依然一派闲散,摘星攀月,四处游荡,虽有愁,不再诉说,闲爱孤云静爱佾,总算体觉得到什麽叫逍遥。
  大傅却很不以为然我的不务实际,我们戏剧性地在外双溪重逢。
  重相逢,我依然如昔的不长进。
  时间没有冲淡我们的熟悉,却网就了一层隔阂。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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