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包皇后(下) 第11章

  宇文玦回过神来,见那个他下定决心要当皇嫂看待的绝艳少女正不经意的戳戳他手臂叫唤他。
  一瞬间,他的心房震颤了一下。
  慕容悠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了殿下?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沾到什么了吗?”
  宇文玦回过神来,掩饰地对她一笑。“没什么。”
  他命人取来了装葡萄酒和夜光杯的漆木盒,待那漆木盒打开,慕容悠哇的欢呼了一声,最后当然不是只有纯粹欣赏,她和安德烈对饮了起来……
  
  小禄子那封打皇后小报告的飞鸽传书准确无误的到了宇文琰手里,看完,他已不是不悦那么简单,他非常火大。
  但他答应了陪谢雪绫扫墓,就没理由丢下她走,何况墓里长眠之人是他视为恩人的谢飞和柳月,加上雪绫在她爹娘墓碑之前又哭成了泪人儿,他更是不能说走就走。
  从城郊回到京城,已然星月满天,自有暗卫来报皇后还在宁亲王府,他也不回宫了,直接上宁亲王府。
  宁亲王府的大总管张建英从前在宫里内务府当差,自然是认得天子圣颜的,他见皇上事先没点征兆就上门来,头顶上还似飘着一团乌云雷雨,他的下巴惊得快掉了。
  今日究竟是什么邪门的日子?先是皇后降临,满府忙了个人仰马翻,把库房里的西洋玩意儿一一搬出来给皇后赏玩,好不容易皇后走了,皇上又来了,大云朝最最金尊玉贵的人物都往宁亲王府来了,真的是——真的是叫人不知所措啊!
  他忙向皇上身后的尚德海要个暗示,只见尚德海拚命眨眼睛,看得他又气又急,他哪里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八成是以前在内务府时两人有过争执,尚德海一直跟他不对盘,记恨到了如今,故意整他来着,否则皇上要来宁亲王府,他这个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大可以先派人来通报一声。
  张建英暗地里咬紧牙关,好啊,尚混球,这笔账他记下了,改日再来算。
  于是,宁亲王府这夜,满府的下人跪了一地接驾,宁亲王还没有王妃也没有侧妃,因此,张大总管便是领头接驾的人。
  “皇后在哪里?”宇文琰两眼散发冷光。
  看着他面前的那尊人间阎王,张建英咽了口口水。
  饶是他在宫里当过差,此时面对冷如冰河的圣颜也不禁牙齿打颤,“回回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娘和主子去、去看烟火了。”
  他也是觉得很不妥,可主子说不要紧,皇后娘娘更是兴冲冲,他也没法阻止了。
  早听闻皇后恩宠隆盛,连玉妃都被她斗死了,在后宫里风头无二,而主子跟皇上向来不亲近,这两个人,一个被皇上宠着,一个被皇上冷着,结伴一块儿出游去了,他应该使劲拦一拦,这不,皇上脸上写着捉奸来了……
  “看烟火?”宇文琰心口又是一堵,压抑着怒火。
  他都还没跟她看过烟火,她却先跟别的男人去看烟火了?!
  “去哪里看烟火?”宇文琰脸上阴云密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声音带着冰碴儿。
  张建英额上布满了细汗,不敢抬手抹去,仍旧是结结巴巴地道:“回回回皇上的话,今、今日是烟火节,整、整个京城都有烟火可看,奴、奴才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和主、主子这会儿在哪里看、看烟火。”
  宇文琰眉一蹙。
  宇文玦和仙鹤楼大掌柜向来交好,仙鹤楼楼高六层,自是看烟火的好所在,而宇文央肯定是不会让尊贵的皇后去和平头百姓挤在城街上看烟火,所以……
  他身子拔地而起,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皇上!”
  宇文竣的轻功在大云朝的皇室子弟之中是数一数二的,他父皇常说他这一身轻功可媲美他的祖父了,因此,他从宁亲王府到城东街上的仙鹤楼不过眨眼功夫,甚至连一干暗卫都被他甩在了身后。
  仙鹤楼乃是京城最风雅的酒楼,以贵闻名,随便一桌席面都是二十两起跳,一般百姓不会走进这里。
  月娘银盘似的挂奏际,天幕不停开起大朵大朵的烟火,宇文琰凌空而来,直接由敞开的窗子进入。
  果然,六楼净空,只有一对男女并肩而立在大开的窗前,男子一身月白色衣袍,身材颀长,黑发如墨,他侧眸凝视着身边丽人,眼里柔光无限,女子一身黄色襦裙,摇头晃脑哼哼唧唧。
  原来,底下还搭着戏台子,正在唱许仙与白娘子。
  这两个人,一个看戏,一个看人,都对身后的动静无知无觉,浑然不知大难临头。
  宇文琰悄无声息的走近。
  “朕的皇后觉得烟火好看吗?”
  两人同时一惊也同时转身,宇文玦看到脸色不善的宇文琰,他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皇兄,他身边的人儿就被宇文琰给劫走了。
  被人搂抱着在天上飞,慕容悠以为自己醉了在作梦。
  原来飞的感觉是这样啊……
  繁星点点的夜幕下,这样飞翔着享受清风拂面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宇文琰用他的明黄玄狐大氅裹住她,搂着她落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上,屋前一株大树高过屋檐,枝叶向外开散,倒是挺美,有时风卷过树叶,树叶沙沙地摇曳着,更是浪漫。
  见她脸上染着酡红还笑嘻嘻的,宇文琰皱起了眉头。
  “你饮酒了?”
  慕容悠把脸贴在他怀里,歪着头看他,目光流转,说不出的娇俏艳丽。“我喝了西洋来的葡萄酒,皇上喝过吗?”
  她并没有醉,是在装疯卖傻罢了,和安德烈对饮区区一瓶葡萄酒,哪里难得倒她了?别忘了她酒量可是很好的,自小便喝她爹酿的消食药酒,这点酒不算什么,只不过见他恼火,她不想跟他对着干,便卖起了傻。
  这招可是她跟弟弟逃避她娘责罚的招术,每每两人在溪谷边野过了头,晚晚才回家时,知道她娘一定拿着竹子在门口等,他们便一进门就一迭声的喊累,然后不由分说进了房倒头就睡,而且马上发出隆隆打呼声,让娘拿他们没皮条。
  “该死的宇文玦!”宇文琰火冒三丈。“朕要宰了他!”
  把她拐出宫到他府里待了一整日,又诱她上街看烟火,这些他可以饶过,但让她喝酒?存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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