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抚着她湿润的眼,一层酸楚涌上,眼眶也跟箸湿润了。
她是何奇的坚强,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不平等待遇,她都一一走过来了。独身在人生地不熟的文默里,受人排挤,受人孤立,连他都没给她好脸色看,要是一般人早撑不过去了,她却昂然独立的走过。而且在遇到危难时,她忠心护主,弄得现在自己是伤痕累累,游走在生死边缘。指尖滑至包里她伤口的药布,他深叹了一口气,这道伤痕是注定一辈子都难以磨灭了。像她这样一个清秀、年轻的女孩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我发誓……”他在她耳边轻而慎重的说:“我会用我一辈子的时间保护你。”
他几乎是等不及她长大了。他轻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冰冷的触感揉疼了他的心。他无法再忍受看到她受着痛苦的折磨,决定明天一早出发到京城,去请更好的医生来为她医治。
“我一定会救醒你。”他将脸埋在她的掌心,眉心始终聚拢。
他又深叹了一口气,正想抬脸看她,突然感觉到了手指的颤动。
他屏气凝神,不太确定刚刚所感觉到的,是不是他思念过度所产生的错觉。
微颤的指尖继续在他额前传达生命的律动,他紧抓下了她的手,睁大了眼注视着她的面容。
睫毛跟着指尖轻轻的颤动着,眼珠子在紧闭的眼皮内慢慢的移动,过于一会儿,一切的生机彷佛一场梦一般静止了。
“桑妮亚?”他呼唤着她,“醒过来,柔妮亚。醒过来,听到没有?你该醒了,我不准你再昏睡下去!”他轻压她的太阳穴,“睁开你的眼睛,张开啊!”
她的双眼顽固的紧闭着,未有任何回应。
他起身坐在床沿,将她抱了起来。
“我知道你已经要醒来了,快!张开眼,让我看看你。”
她的头无力的垂在他结实的臂膀上,对他的殷殷呼唤不为所动。
亚杰尔几乎快崩溃了。
他有预感,她再不醒过来,就有可能一辈子沉睡下去。
“我不准!”他双手紧紧搅住她,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泪水与她相和,“我不准你在我下定了决心,没有任何犹豫的时候离我而去。你不能用这种方法惩罚我之前对你的无情,你不能!”突然,他怀中的人儿动了一下,在他尚未来得及判定之际,粗嘎的喉音传人了他的耳里。“亚……”
他迅速直起身来,在看到她努力张开的红肿眼瞳时,欣喜的泪水涌入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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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海诺知道她脸颊上得永速带着一道疤痕的时候,她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没有任何强烈的反应。
而洁西卡则一直看着她的伤口,不停不停的掉着眼泪,好似她已为海诺哭了这一遭。颊上的疤,右手的不便活动,海诺都看得很淡。这份不在意,是因为她对未来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理论上,她不应该会在身上留下任何与这个时空有关联的东西,如今她受了伤,是否代表她一辈子都回不了二十三世纪了?!如果她回不去的话,以她现在的处境,相信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了。既然如此,她拘泥身上的缺陷又如何?大哭大叫又如何?
听说,她在昏迷期间一直在哭泣,没有人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当然明了,因为那是她所有的压抑。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之下,她连哭泣的隐密空间都是奢求。
她只是不太明了,为什么她的病床会是在亚杰尔的房间?就算是洁西卡的要求,但还有其他的客房,为什么他堂堂一个伯爵要将他的床让给一个小小的女侍呢?
她总是捉摸不着他的做事行径,太难猜了。就像他对她的态度一样变幻英测,谁知道他下一秒会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她抬起眼,目光掠过光头医生头颅的上方,落在斜靠在窗边,默默看着在她床边,忙得手忙脚乱的一群人的亚杰尔。
在四目交接的那一刹那,她的心猛地一跳。
因为他温柔的目光,因为他嘴角微牵的宽怀笑薏。
她不在乎加诸在她身上的缺陷,她自信能坚强的挺过,但他充满暖意的目光却引发了她的泪腺,湿濡了睫毛,泪水随着眨动而滚落双颊。
为什么他要用这种目光看她?是因为她救了沽西卡吗?那如果事过境迁,他是否又会回复到原来那个严厉、不假辞色的伯爵?!
“怎么哭了?”洁西卡急急的问。她忘了自个儿颊上还挂着两行泪。
亚杰尔快步走过来,轻轻推开医生,“哪里痛?”
哪里痛?她已经分不清楚哪里痛了。她觉得全身上下无一不痛,尤其是心痛得紧。海诺摇摇头,别过脸,粉颈微垂。
“她伤口包扎好了吗?”亚杰尔转头问医生。
“伯爵大人,已经好了。”
“那你们先下去吧!”亚杰尔对众人命令。
“可是我想陪陪她。”洁西卡泪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眨动着。
“先给我时间,好吗?”
洁西卡看了特南一眼,再看亚杰尔,两人坚定的神情,令她只有迫于无奈的点头。众人离去,房内只剩下亚杰尔跟海诺两人。
海诺抬起头,眼泪已经收住。
“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他应该不会停止雇用她吧!虽然以她目前的情况所能做的事,可能比小小年纪的贝衣还少,但看在她是为了他家人而受伤的份上,他应该不会做这种打算的。亚杰尔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双眼定定的看着她。
“以你目前的情况,你已经不再适合服侍洁西卡了,城里的繁重工作更不用说了。所以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庸仆的身分了。”他笑眼看着她。
海诺瞠目结舌。她只是随便猜想一下,怎么就成真了?!如果她不待在城里,她能去哪里?她这个样子……不要说来历不明了,根本不会有人雇用她,她当真会饿死在外头的。
想起他之前对她动辄得咎的模样,也许她真的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得罪了他,而他也跟撒曼太太一样,将她视为眼中钉,趁此机会将她除之而后快。他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吗?海诺盯着他,观察着他的眼神。他维持着先前的温柔,比他亲手为她擦药的时候,比她在逃跑的月夜,他与她并肩而坐时的神情还要柔和,还更……多了一些什么。“那我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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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烙爱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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