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 第36章

  雾愈来愈淡,暴露出众人所在,正当情绪已落到绝望的底限,山下军旅高高扬起的旗帜陡然映入眼帘,山谷间霍地响彻着欢欣雷动——
  “是晋军!”
  第十章
  十天,只花了十天,由朱翊率领的晋军将鞑靼由太行山打出了紫荆关,退出了拒马河,他们这一路奇兵宛如疾风骤雨,无预警地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鞑靼军退出开外数十里,才勉强地挡住了晋军的攻势。
  朱翊带着胜利回到紫荆关城,城内经过烧杀掳掠已残破不堪,然而萧条破落的城垣下,却奇异地漾着喜悦的气氛。
  “皇兄!”一脚踏入堡楼,朱翊立即单膝着地,双手作揖,“恕皇弟救驾来迟!”
  “不!你来得正好!来得正好!”几天来。朱祈良都没法子好好和他说上话,现在见到他战胜归来,连战甲都还没脱下便跑来觐见,不禁激动地亲自上前将他拉起,“皇兄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皇兄派到太原的人都被狙杀在半途,因此我们拖到这么晚才来。”前半句话的确是事实,但后半句是否真是如此,恐怕只有天知道。
  他在叙述的当下表情淡漠,丝毫没看立在一旁的容华一眼。但容华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相逢的惊喜逐渐被疑虑取代。
  他来了,纵使他声声暗示不会派晋军来救援,但仍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在太行山麓见到晋军的旌旗,她感动得几乎瘫倒在地;可是当他威武地逼退强敌,尽心尽力做着“七王爷”的工作,不像以前一般揪着机会便拨撩她、勾引她时,容华才真的感到心如悬旌,忧虑日日加深。
  他绝非容易放弃的人,这回她完全看不出他此举的目的为何,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他是大彻大悟。她为朱祈良捏了把冷汗,更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这次鞑靼大举南侵,古北口及居庸关都守得固若金汤,唯独紫荆关一役节节败退,皇兄可知道是为什么?”朱翊起身后,表情一下子肃穆起来。
  “朕也不明白。”明明情势一开始对己方是有利的,但到了后来却是兵败如山倒。
  “因为,”弯起双唇,朱翊的眼神轻描淡写地梭巡堡内一圈,“有奸细。”
  “奸细?!”朱祈良理解了朱翊的表情,忙撤下堡内所有人,只留下了容华。
  笑容的弧度更形扩大,成一种讥诮的意味。朱翊拍了拍手,门外两名晋军马上拎进一个绑得跟粽子没两样的人,往地上狠狠一扔,然后恭敬地退下。
  待朱祈良看清了蜷缩在地上痛叫的人,不由得瞠大眼——“刘可藩!”
  “刘可藩是赵元任一手栽培起来的人。”朱翊缓缓道来,“皇弟已经盯着赵元任很久了,长年来鞑靼透过刘可藩贿赂赵元任,一年多前居庸关之役,他本想乘机以皇城校尉林恺取代原来的李将军,这对他们双方而言是互谋其利之事,可惜因皇上御驾亲征而未成。这次鞑靼再次南侵,是赵元任想借外族的力量杀死皇兄,所以刘可藩便偷偷地将军机泄漏给他们,等到皇兄兵败被杀,赵元任便可全身而退,在北京扶植新的傀儡皇帝,继而手握天下大权。”
  “你怎么不早告诉朕?也让朕有点防范……”朱祈良板起脸。
  “刘可藩泄漏军机的事,也是日前抓到他之后才拷问出来的,所以皇弟无法事先通知。而关于赵元任,皇兄,你一直很相信他,要是皇弟先告诉了你,依你的个性,一定马上下令抄了赵元任的家。可是一来毫无证据,你拿他没办法;二来打草惊蛇,对调查真相亦毫无助益。”不是很了解朱祈良,一定说不出这番话。
  朱祈良赧然地抹一抹脸,朱翊虽然话里不太客气,但说得完全正确,他一点也无从反驳,只好提出另一个疑问掩饰尴尬,“那屡次派刺客行刺朕的,也是赵元任啰?”
  “真正派遣刺客的主谋,应该是皇后赵致玉。”
  “是她?!”朱祈良脸色大变,“为什么?”
  朱翊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说道:“因为皇兄你……长期冷落皇后,导致她怀恨在心。
  可是真正心机重的,恐怕还是赵元任,因为他深知自己女儿的性子,所以将她摆在你身边,她总有一天会报复你。若是让她得手了,赵元任即可一步登天。”
  他又幽然地长叹一声,“还有……皇兄,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心里可得先要有个底。”无视于容华阻止的眼神,他语重心长地拍拍朱祈良的肩,“尤其赵致玉与……礼部司务李洛有染,已产下一子。为免大罪临头,她只好不择手段地置皇兄于死地;若是事败,就嫁祸给我,至少也除去我这个大敌。”
  “李洛?!关于龙子的传闻……朕一直以为是赵元任胡乱抓来充数的,想不到竟是李洛……竟是李洛……”一时受了太大打击,朱祈良脸色颓败地退了三大步,若非容华及时上前扶住,一定会仰倒在地。
  朱翊摇摇头又叹口气,“我数月前突然离宫回太原,便是要引赵元任出洞。过去他还不敢明目张胆,是因为除去你之后,还有我继位;但现在有了皇后产子,他便可顺理成章地掌握大权。另一方面,我回太原原欲顺便调配兵马,随时支援皇兄。可惜皇兄派来传令的几个小兵都被杀死,命令通传出了差错,才会贻误军机。”
  朱祈良早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眼神焕散地摇头,无法接受所有丑陋的事实。
  “皇上!皇上!”容华担忧地叫唤,但他仍一迳地痴傻,吓得她不顾尊卑拼命摇晃他,“你怎么了?!醒醒啊,快醒醒啊!”她气得不管朱祈良在场,直呼七王爷名讳,“朱翊!你为什么要说呢?你为什么要戳破李洛的事?你明知道他受不了的!”
  “你以为这隐瞒得住?一回到北京,他还不是什么都知道了?”朱翊严肃地回视她,理所当然地说:“他在皇宫被保护得太好,被蒙蔽了双眼,不把现实告诉他,他将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认为这样对他比较好吗?”
  “我……”容华难过的哽咽,“可是你不必用那么直接的方法,在他最失意的时候再补上一刀……你太残忍了!”
  “宁妃!”朱祈良不知何时回过神,将他俩的话全听了进去,虚弱地一扯嘴角,“皇弟说得对,我是该醒了,什么天下太平、什么贤君圣王,都是我在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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