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财妻(上) 第28章

  瞅着她泪如雨下,晁枢引震愕得说不出话。
  记忆中的尹挚总是爽朗大方,带着几分轻佻,何时见她皱过眉头,露出丝毫沮丧?
  可眼前的她像是个没了主意的小姑娘,像是海中失去方向的孤帆,紧抓着他像是抓着救生的浮木。
  他难以拒绝她声泪倶下的请求,可问题是,他就是晁枢引!
  他就是他,一直都是他,她却把他形容成孤魂野鬼……
  “我想他了,你让我见见他,让我跟他说说话……只要一下子好不好,让我知道他一切安好……不要让我找不到他,别让我等不到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求你,把他还给我,我愿意拿我的一切跟你换,好不好?”
  她边说身子边往下滑落,他赶紧托起她,对上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给狠狠扯痛着。
  在他失去的那段记忆里,他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教她如此委屈地祈求,彷佛多不能忍受失去他?
  “郡主,我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咱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是否与他猜想的一样。
  尹挚直睇着他,像是认不出他是谁,好一会才露出甜甜的笑,柔软的身体偎向他,就在他心间一抖的瞬间,锁骨上爆开一阵锥心之痛,垂眼一看,才发现她发狠地咬着他的锁骨。
  他想甩开她,又怕伤到她,只能忍着。
  更吊诡的是,这感觉好熟悉,好像也有人像她这样咬着他,他试图回想,脑袋里的痛楚却硬是阻止了他,让他粗喘着气不敢再回想。
  而怀里的她像是咬过瘾了,松开了嘴,又朝他甜甜扬笑。
  晁枢引戒备地看着她,她却像只慵懒的猫儿在他怀里蹭着,一会又抓住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朝手腕咬下。
  他皱着眉,却也只能由着她了。
  头痛欲裂。
  还未张眼晁枢引就被撕裂般的痛楚给逼醒,她发出细徵的呻吟声,痛苦张开眼,却蓦地瞧见床畔有人,让她惊吓不已,抬眼就对上晁枢引那双冷到极致的眸。她倒抽口气,迅速退到床内。
  又作梦了?不会吧……又是那个可怕的梦?
  “醒了?”晁枢引嗓音粗嘎地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神色痛苦地问,仍旧不忘戒备着。
  对了。她头痛成这样,不可能是作梦,挥扎着坐起身,她顺手抽出枕边的匕首,他要敢有所动作,她会毫不客气地扎进他体内。
  晁枢引看着她手中的匕首,笑得刻薄。“怎么,昨儿个咬不够,今天打算刺我几刀不成?”
  “嘎?”
  晁枢引捲起袖子,让她瞧瞧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咬痕。
  “……什么意思?”
  “郡主的杰作。”话落,他拉开领口。
  尹挚吓得惊呼一声,举起匕首。“你要做什么?”
  晁枢引指着锁骨上血肉模糊的咬痕。“郡主的杰作。”
  “我……”她直瞪着那肉都快被咬掉的咬痕,想起昨晚他来府里,她正好在喝酒,所以故意要他留下,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是了,她是个酒品奇差无比的人,只要喝了酒就会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所以后来多静就不让她饮酒了,而她上一次喝酒……是她与他约定,故意要他看她喝酒,好让他知道她的酒品差,心想这样会吓跑他。
  结果,隔天他笑吟吟的炫耀着身上的咬痕,说是她留给他的印记,要他永远记得与她的每一刻。
  思及此,她不禁笑得苦涩。
  唉,承诺如风,说出口就散了。
  “郡主打算如何赔偿?”他拉好衣襟后问着。
  “知道了,过几日我会去我祖父那里调粮,一定会在期限内都调给你。”她懊恼地道。
  昨天是抱着几分报复的心态,故意要他看她喝酒,可是把人咬成这样……她又不是属狗的,真是。
  “就这样?”
  “不然?”
  “郡主可有意识到咱俩在同张床上,共度一夜?”
  “你少把话说得那么嗳昧,怎么,逼我对你负责不成?”啐,横竖在他心里,她就是最糟糕的姑娘,他最看不上眼的那一个,随便他了,她不在乎。
  “那就这么决定了。”
  “嗄?”
  “我知道这是郡主的伎俩,对我太过上心,所以就使了这招坏我清白,如今我除了迎娶郡主,还能如何?”他嘴上说得委屈,但唇角却勾着浅浅笑意。
  昨晚他一夜未眠,因为她一直在哭,哭完了再咬,咬完了再哭,哭哭啼啼的,哪有她平常意气风发的模样?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不知道是折磨了谁,硬是让他看了一晚,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撑不住。
  而且,他猜想,他俩之间肯定有一段情,只是他忘了。
  因为姑且不论有无记忆,现在的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个姑娘实在给他太多惊奇,她的确爱财不端庄,但她率性自然不做作、担忧百姓心怀天下,看似坚强果敢,却把所有的脆弱委屈自己吞,在这一晚过后,他确定了,此刻的自己是倾心于她的。
  “你你你在说什么鬼话!谁坏你清白,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咱俩之间清清白白,谁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咱们俩之间势必有人委屈,发生这种事,我不可能不对那夫人说一声。”
  见他下地,她忙拉住他。“你别闹,这事我说了算,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别闹到我娘那儿。”要是被娘知道,那可是天崩地裂了。
  “所以郡主决定出阁?”
  “我不嫁!”
  “为何?”
  “昨儿个不过是我喝醉酒罢了,咱俩清清白白,过了就算了,何必论及婚嫁?”别闹了,她头很疼,她想喝解酒汤后再睡一会。
  “错了,共处一室,咱俩已经不清不白,更遑论——”晁枢引指着自己的胸口,“想看吗?你连这儿都咬了,而且还有这儿、这儿。”
  骨节分明的指从胸口逐渐往下,尹挚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骗人的吧。”她怎么可能会咬那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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