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获绫儿 第30章

  当然,吃辣粉的那一回不能算。
  丛杰直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至枕上躺好,才惊觉到胸前那股冰凉。
  方才温喜绫枕着他时,想必也有与他一样的暖和踏实吧!
  原来只身一人并不全然是自由自在,此时此夜,他真的感觉冷。
  只有他的手仍暖得发烫,因为温喜绫始终没松手。
  在粗鲁、骄傲、倔强的外表下,其实她有颗脆弱又柔软的心,只是,谁也没机会瞧见。
  这个崭新的认知在丛杰心湖投下一颗石子,激起阵阵涟漪,他忍不住轻触她熟睡的脸庞。
  陌生的异地,陌生的旅店,跟一个仍称不上是好朋友的女子,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真是这样吗?
  丛杰望着那只与自己紧紧交握的手,这样的彼此相扣,是否是一种强烈的依赖?不知不觉中,他似已对她生出心折的情愫。
  他心思紊乱、困惑的望着那微弱的烛光。
  温喜绫松开手,翻身之前,手掌擦过他的衣襟,从他怀里暗袋处掉出一纸信笺。
  拾起信笺,丛杰展开那历经无数折痕的字迹。多少年了,当年送爱人出嫁时,他曾忍着那撕心之痛,托人代笔写下这些祝福。
  随信笺送去的一对纯金打造的如意被收了去,新娘却在事后把这信笺退还给他。
  十年了,他一直没去追究她悔婚的原因,却始终将这被退回的信笺带在身上。
  虽然他大字不识几个,但这些字句的意义却令他刻骨铭心。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予于归;宜其室家;逃之夭夭;有黄有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逃之夭夭;其叶萋萋;之予于归;宜其家人。
  那一年,他最疼爱的妹妹与夫婿在省亲途中遭逢匪人劫杀,于是,他搁置了自己的婚事,三年内四处奔走,只为缉拿凶手。
  原以为打小订亲的未婚妻能够理解他的做法,但她却在他最心力交瘁时坚决退婚,很快的另觅幸福。
  杀害妹妹的凶手早已伏法,却仍无法消弥他为人兄长摧心的痛楚;他付出的代价,错过一生的挚爱,这些生命力的遗憾,就想着这张纸笺,一直收在心里,无法忘,也不能忘。
  逃之夭夭、逃之夭夭……逃之夭夭!
  等等!这篇文章出自诗经!
  诗经!尸精?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予于归。
  逃之夭夭,咄咄逼人?只只龟龟?
  回想起当日温喜绫那振振有词的解释,丛杰恍然大悟。
  这个夜里,当回忆过往,心灵深处那不能承受的伤感突然消逝无踪。
  看着温喜绫那不解世事的睡颜,丛杰瞅着她,想起那鬼灵精怪的瞎掰。
  覆住脸,在这漫漫长夜,他抖着肩,无声的大笑,直笑到眼里流出泪水,终于有了一种完全释放了的畅快。
  温喜绫被某个毛绒绒的东西给弄醒了。
  睁开眼,她左顾右盼,只觉得身子好暖好舒服。
  这种安全及舒适感,让她一时不敢轻举妄动,眼神飘呀飘的,终于发现自己整个人贴躺在大虫怀里。
  正常一点的反应,她应该推开他,将他踹下床,然后骂得他狗血淋头;可她却完全不想动,只是安静地回想起昨夜的情形。
  像是她又疼醒了,又哭又闹的,他才上床来哄她。
  对男人从来没有过什么少女情怀的她,这种经历确实让人疑惑。
  一切是怎么开始的?这个大虫不是只会骂她训她吗?
  昨晚她那样给他添乱,他却一句也没回她,只是耐着性子陪她。
  像现在这样;他抱着她,两人全身无一处不相触,她却没有一点点被占了便宜的感觉。
  温喜绫抽出一只手来,好奇的用指尖去触摸他。那结实的手臂紧绷得不可思议。她低喃一声,再抬眼,却对上他睁开的浓眉大眼。
  再也没有比这种情况更尴尬了,她身上的温热仿佛在瞬间全数转移到她脸上,烫得她的心乱跳。
  “呃,大……大虫我饿了。”她结巴的说。
  丛杰也饿了,但是,他那饿的定义却与温喜绫的不同。
  他坐起身,居然想不起来上回碰女人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有好些年了吧!他在心底苦笑。
  察觉自己的欲望正如火燎原,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丛杰只好对她横眉竖眼。
  “你发傻呀!饿了就起床吃东西,躺在这儿等人服侍你吗?”
  说罢,跳下床,走到盆架边,掬起静置一夜的清水,发狠的泼在脸上。
  水好冰凉,可还是不够,不够让他冷却自己。
  这人简直莫名其妙!温喜绫对他的反应困惑又不满。
  总说她脾气坏,其实他的更坏,大清早一醒来她也没招惹他,就被他这么吆吆喝喝好的。
  真是招谁惹谁了!温喜绫忿忿地披好外衣要走,哪晓得肚子不争气,又闹起疼来,疼得她弯下腰直喘气。
  丛杰待要上去扶她,她却气咻咻的甩开他,逞强站起来,乒乒乓乓地踹开门出去了。
  那几乎能冻伤人的水温还残留在脸上,丛杰瞪着铜镜里的自己。
  这会儿他想骗谁呢?其实他一直都明白。
  至少在懵懂单纯的温喜绫面前,他比她更早警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但是,这份警觉,还是无法压抑他来得又急又快的渴望。
  面前铺着一条路,一直以来都是清清楚楚的单行道,但此时却分岔了,往左往右的酒这么绝对岔开来,要他做抉择。
  抬头看着那没合好的门板,仍在风里轻颤着,有那么一刻,他冲动的想追出去拉住温喜绫,但想归想,他始终没这么做。
  拉住她做什么?她那么天真坦率,不一定了解他在想什么吧?
  不能再靠近她了。他想着,也这么决定着。
  在旅店休息了两天,他们找到最近的渡口,搭上了船。
  一路上,两人很少交谈。每回温喜绫想好好对丛杰说点什么,他却总是冷言冷语,这又激起温喜绫性格里的蛮性与他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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