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没有道理 第6章

  “你出来透气?”他问。
  “顺便看戏。”她笑得不怀好意。
  风御骋也笑了,掏出口袋上的墨镜,遮去他眼中呈现的厌烦与不耐;也与她相同,靠着柱子。忘了身后两名大小姐。
  “风,他是谁呀?”因着狩猎本色,以及千金小姐之生命意义,见到帅哥绝对是宁错杀,不错放的。两名千金小姐当然立即偎了过来,睁大眼为帅哥打分数。
  方筝索性也不回应,一手搁在风御骋肩上,潇洒地任人品评。
  他的黑与他的白,正是帅哥极致的两种类型。斯文的男子须俊美;冷酷的男子须性格,就不知在女人眼中她有没有法子比得过风御骋这个真男人了。
  “这位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呀?”汤千金眨了下眼,很妩媚地问着。
  “我叫刘美仙,就是美若天仙的意思。你呢?”刘千金风情万种地伸出手背,等白马王子印下吻迹。
  “在下方筝,幸会。”方筝当然没有兴趣拿自己的嘴巴去给两只万峦猪蹄下印痕。一一回握过手,抛了两记媚眼,趁两名千金目眩神迷时,道:“我与这位风先生有些小事要谈,必须先走,相信两位大美人儿不会介意吧?再见了,后会有期。”
  “哦,是吗?再见……”汤、刘二千金呆呆地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去,久久不能回神——
  拉着风御骋踏入一家泡沫红茶店,上了二楼的包厢,方筝才为时已晚地问他:
  “没关系吧?陪我喝杯茶,剥夺你与美人逛街的时间。”
  “如果有关系呢?”他反问。
  方筝摘下眼镜,也顺手摘下他的,在极近的距离下,眼对眼地回答他:
  “那我只能说抱歉了。如果你想唱反调说你其实非常享受美人恩的话。”将墨镜放回他胸前口袋:“你实在不像当人家手下兼小的人。”
  他抓住她欲收回的手,一同平贴在他胸前。隔着小茶几,他们在桌子下的脚也没有选择地互靠着。对陌生人而言,这种包厢设计,根本是一种危险。
  “你的打扮很对我的味。”他低语。
  “充满男人味?”
  “中性的妩媚。”
  如果此刻她正在喝水,包准会呛到必须立即送医。中性的妩媚?这是哪一国的说法?
  方筝戒备地申明:
  “我没有同性恋倾向,如果你有,请去找男人。”
  “我也没有。因为你是女人。”
  “如果我是男人呢?”
  “那我就必须是个同性恋了。”他轻笑,在她收回手前,烙下一记唇印。
  感觉像被烫到,她低头看着,然后疑惑地看他:
  “我们曾经认识吗?”
  “我认识你。”
  与这个人聊天大概没有人可以聊得畅快尽兴吧?方筝很怀疑这个人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索性不多说了。正好服务人员端来饮料与点心,她低头吃着,补足待会开会时必须消耗的能量。
  “喝酒吗?”他端着他点的调酒,问着。
  “上班时间不喝。”
  “你到底得罪过多少人?”
  很突兀的问题。但没有令方筝摸不清头绪,仰头一笑:“不少吧!除了你工作过的那几位之外,再加上一些看得出来,以及看不出来的,十来个跑不掉。”
  “不怕吗?”
  “如果怕有用,我会怕他一下;可是因为怕没有用,我只好选择面对了。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活着。”
  风御骋又道:
  “你们方氏成立近五十年以来,多次与人合并,又拆夥,历代接棒人又是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掌实权,并且不留情分地汰换元老,给一笔退休金叫人走路,为了革新不惜大肆破坏,结了不少怨气。自从你接位后,年轻气盛也得罪过不少人,只要是私生活不检,或背地里搞七捻三的人,全被你当众唱名给予难堪。仗着跆拳道四段、空手道三段的身手横行至今,即使被人派打手警告,也在打得人落花流水之余上门去嘲笑他人专派软脚虾供你当沙包打。”可以说打方筝十八岁接近公司业务,步入社交圈以来,因着年轻气盛,干过不少天怒人怨的事,虽是伸张正义,但欠圆融,难怪被人恨之欲其死。
  哇!这老兄的金口难得一次掉出那么多话,也确实是将她查得好清楚呀,在她二十一岁以前确实做过不少结仇的事,的确是仗着年轻气盛,不过近三年来她的“气”已被磨得差不多“尽”了,也终于明白那些被富家公子玩弄,甚至搞大肚子的小女生,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的无辜可怜;如果她们不曾妄想飞上枝头,所以用献身、怀孕来当手段,哪会有那一步的结局?只不过其“牺牲”并没有换得婚姻宝座而已,各须负一半责任啦,所以她没再鸡婆下去了。但仔细结算下来,中青生代的小开们恨她的人的确不少。没法子,她鸡婆嘛!
  至于方氏所结下的怨,就只能怪元老们太食古不化。没有前瞻性的眼光,只会死守成、不创新,拼命否决每一任新官的三把火,索性,火把率先将他们烧个精光;历任合夥人也是相同的原因与下场。
  实在是方氏的接班人都太早入主当王,难免会引来老人们不悦和轻视。大刀阔斧的革新想要不受阻,就要有舍才有得,急躁到懒得说服那些臭石头,而方筝的父亲与叔父都是火爆浪子型,当然怨就结得多了。
  也之所以这一代的方氏子女都有绝佳的防身能力,以防被暗杀。
  往者已矣,来者犹可追。
  看,她方筝现在多么与世无争,多么温和不入世呀!
  方筝好奇地问他:
  “为什么知道这些?”
  他笑:
  “你知道我等待你六年了吗?”
  她瞪大眼。六年?
  “我确定我们没见过。不过我倒是相信你的出现对我没有恶意。”
  “不,我们见过,而且是‘相亲’的方式。”
  “相亲?除了拙拙的学生毕业照之外,我想我没有什么照片可资外流,并且给你‘相’中吧?”
  他并没有打算回答,看了看手表:
  “你得回去开会了。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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