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 第7章

  「是是,殷公子,我想请问,隔壁那个右都御史是个官吗?」
  他眯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嗯……有事想请教……」
  「请教什么?你只是一个卖书的,能跟官扯上什么关系?你到底在南京住多久了?难道你不知道右都御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他跟他爹一个样,喜养娈童、贪恋女人,从他府里後门送出来的尸体不止一具。你要敢跟他打照面,就要有心理准备去见阎王!」
  她小嘴微张,花了好一会儿才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这么黑……现在的官这么目无法纪啊……」
  「你是活在什么时候?朝廷腐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连一个道士都可以任职礼部尚书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不是两个道士当礼部尚书吗?」
  「哪来的两个?」他没好气道。
  她噫了一声,忙闭嘴。「是一个,是一个,我记性下太好。」
  殷戒暗吸口气,敛起心里的恼怒,平静道:「我先带你出去吧·」
  她迟疑一会儿,又见他凶目瞪著,她只好点头,苦笑道:「殷公子,请带路吧、」
  他转身要开门,忽地像听见什么,暗叫声槽,转头对她说:「上床!」
  「咦——」不会吧!好人变色狼了?等等,刚才她看见他也有吃隔壁的饭菜,那是不是表示——「等等,等等——」
  来不及等,他抓她像抓小鸡一样,将她抛进床褥之间。
  她吃痛叫道:「可恶,姓殷的,我力气没你大,不表示我屈服……」发现原要上床的男人就站在床边,愣住地瞪著她。
  她跟著他的视线,看见自己的帽子脱落,露出一头及肩的秀发来。
  「糟……」低叫不妙。
  「你……你的头发……」在烛光之下,她的发色偏红,发根尽黑,很像是番人的发色,但她的长相明明是中土人氏,而且番人之中并没有这种两色的头发,有点眼熟……是在哪儿看过?
  身後的门有了动静,他不及再想,掀了罗帏,扑上了床,在她的惊呼声中,压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喊:
  「失礼了。」
  她张大眼,双手被压制住,只能眼睁睁瞪著他俯下脸。
  「混……」嘴巴顿时被封住,鼻间全是他身上的脂粉味,浓郁得令她差点吐出来、
  这个混蛋!亏她还以为他是好人,他的吻好重好深,压迫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他的袖尾有意无意罩住她凌乱的发丝跟脸庞……她只能张得大眼,努力瞪著他靠得极近的眸。
  瞪他!瞪他!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死他!
  他的眼瞳冷冷地,没有带一丝情欲,唇舌却很热切地纠缠她,让她疼得想要挥拳相向。
  他的右手滑进她的衣内时,眉头稍微皱了下?很吃惊她连肚兜都没有穿……修长的五指犹豫了下,终於没有覆上她的胸部。
  她眼眶含泪。可恶!要是知道今天会遇见这种人,她一定花钱买十件肚兜穿在身上!
  「殷戒,你是开了窍吗?」不知过了多久,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她动了动,很想呼救,他却紧紧压制她的身子,然後用力捏了她的脸颊一下,在她吃痛的叫声下,衣衫不整地起身。
  「右都御史大人。」殷戒坐起身子,声音带著浓浓的情欲。
  「这一声右都御史大人叫得真刺耳,是我敏感了吗?你不曾叫我一声章大人。」眼神微移到罗帏之後,被殷戒遮了大半身子的女子。「你这么猴急?竟然一去不回。」
  仿佛察觉她要张口救命,殷戒在她的手背上又捏了下。
  「章大人。」殷戒顺著他的话,神智有些不清地笑:「力才我见到这丫头走过去,一时觉得她顺眼,加上药效发作了,所以……」
  「连绣鞋都来不及脱?」
  殷戒抬过她的小腿,笑道:「绣鞋有没有脱,都无关我要对她做的事。」顺势弹开她的绣鞋,五指魅惑地滑过她洁白柔软的小腿肚。「要是脱了,也别有情趣啊……」
  她咬住牙,鼻子泛红。
  那男人在笑。「殷戒啊殷戒,今晚我叫嬷嬷下了重药,你果然抵抗不了,天乐院的红牌姑娘都在我那儿,我是特地要送给你的啊。这丫头有什么好?叫她起来,我让她们来伺候你吧。」
  「章大人,我就要这完璧之身的丫头!」殷戒流露出恼意来:「我还没完事,大人你就进来……」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兴趣,明儿个一早本爵爷再来看看这丫头生得何等模样。」
  殷戒闻言,感激一笑,也不管他有没有出去,转身就扑向她。
  她紧紧闭眼闭嘴,十指紧握成拳,拳里紧紧抓著他的手。他俯下头,挑逗地笑:「小丫头,别害臊嘛……」轻轻碰了下她的嘴,见她的唇瓣微颤却不再反抗,他皱眉,又吻上她的鼻子,沿著鼻往下滑,尽情吸吮著她的细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低声说:
  「失礼了。」
  她张开眼,动了动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看他动作极快地下床,她连忙拉过被子,叫道:
  「拜托,你不要负责!」好怕被亲一口就得被他负责!
  他转头瞪她一眼。
  她用力抹了抹嘴,唇间还是他的气味,她开始怀疑就算她天天刷牙,这气味还是不会散。
  「鱼姑娘,方才……」
  「我明白。」她委屈地扁嘴:「你说过那右都御史很色的……我也不是笨蛋,不过你有必要这么用力地亲我吗?」她的初吻哪!还有地可怜的小腿肚,刚才差点被吓破胆了,真怕他一路摸上来。
  殷戒平静道:
  「是我失礼了。我对你并无任何兴趣,只是不当真,他看得出来。」
  看他的神智十分清醒,她迟疑道:「你……不是被下了重药?差点假戏真作?」
  他闻言,哼笑一声:
  「以前我服多了这种药,早就对我没有效用了。」
  以前他常吃?她心里惊讶,却不敢多问他的隐私,只道:
  「我刚才看见你左拥右抱,还以为你的药效发作了……」原来是装模作样而已啊。真恼,连现在在说话,嘴里这是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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