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行乐 第18章

  “胡扯!”他终于开口:“我计较这做什么?”
  “那阮爷在惦记著什么呢?是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官呢?不对,你又不笨,必知世上不管任何人事,都会有好坏。那就是……你还想当官了?”
  他眯眼:“杜画师,你认为我这么不争气吗?连成了瞎子都想负累朝廷?”
  “可是,你骨子里一直是官啊。”她笑。“你一点也不像我。我一向及时行乐,爱做什么就去做,就算哪日我当了官,有人找我贪污,我心头乐了就去贪;要不开心那就算押我入牢,我也不理。你跟我完全不一样……”忽然改了话题,道:“不提这个,打我来你府里作画后,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见他在听,她笑。“阮爷你一表人材,为什么会任由自己跟阮府一样,逐渐成为衰败的废墟呢?”
  他闻言,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阮府变成废墟?”
  “你不知情吗?”她讶问:“既然阮府留下的都是你熟悉的奴仆,那一定十分有限,阮府到底有多大,这些下人能不能顾及每个地方,你一定很清楚。”
  凤春从未跟他提过……是打算不让他烦心吗?对他未免太小心翼翼了!
  “阮爷。”她的声音从对面移到左手边:“杜某还有一个疑问。”
  “杜画师,你的问题真不少。”
  她笑叹:“只有今天才会。平常我可是眼不见为净呢。”
  “你到底要问什么?”
  她的气息微微向前倾,更加贴近他。他皱眉,几乎可以想像她那双眼目不转睛地盯著自己。
  “阮爷,为什么一定要当官才能为百姓谋福呢?现在的阮卧秋,就不行吗?”
  他转头瞪著她──事实上,是瞪著一片黑暗。黑暗之中,她又成形了,五官还是模糊著,但确定不漂亮,身子隐约带白,迷雾始终覆盖著她完整的身躯,唯一他能确定的就是她话中有话。
  她想说什么?拐了这么一个大弯想暗示他什么?
  一个画师能懂什么?
  “欸?”她忽叫。
  “又怎么了?”他不悦道,总是无法预料她下一步。
  “阮爷……”那声音如耳语,逼他不得不仔细聆听。她嘴里的气息轻轻喷在他的耳畔,令人发痒。“你身上有没有带碎银?我刚买了颜料跟伞,把钱都用光了。没钱吃霸王饭,会被店老板打的。”
  “……”
  第五章
  “多亏阮爷的玉佩,不然今天咱们兄弟俩真的要落魄在这家饭铺子里了。”身侧背著颜料,一手扶著他,一手拿著伞。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唉,每天他的脸色总要臭上这么几回,真不知道他有没有一整天都笑的模样。算她多嘴,竟然跟他聊起为官之道,以往,她的确是眼不见为净,今儿个是傻了脑吧。
  “阮爷,你气啦?”她讨好地笑:“下回若再发生这种事也不打紧,咱们就来卖个字画,对于画画,我可专精了。”
  “你以为还有下次?”她这散性子,怎么会以为他还会跟她再出门?
  “出来走走也是件好事,阮爷不肯那就算。下回我找二郎出来便是。”
  他咬牙,心里一股怒火又波涛汹涌掀了上来。她的语气像是只要有人陪,任何人都可替代似的。
  “欸,那有顶轿子,我去雇吧,阮爷你等等──”
  声音很突兀地消失,阮卧秋直觉不对劲,要抓住身边扶他的小手,却扑了个空,仿佛她突然被人往后拉走。他立刻伸手再抓,只抓住她脱落的方巾与飘扬的……发丝?
  他心一跳,马上喊道:“杜画师!”
  “糟,是知府大人的少爷!”陌生的声音轻呼,来自左边某家店铺,随即他听见门被关上的巨响。
  知府大人的少爷?
  那几个字在他耳边轰轰作响,想起店老板的话,他心里更为焦灼,没听见那已经习惯的脚步声……四周全是杂乱的足音,好像有个人被拖著走……是杜三衡吗?
  眼前尽是黑暗,根本无从揣测!知府之子拖著她走做什么?他双拳紧握,对著四周怒喊:
  “杜画师?”
  努力侧耳,只听见几名汉子的笑声。
  他咬牙,容不得那无力感在此刻纠缠,他再度压抑怒气,喊道:“知府大人之子在此吗?”他声若洪钟,同时,他不理前方有何阻碍,在黑暗之中循著那杂乱的足音上前。
  有人在笑,他不理是为何而笑,只往前直走。
  他眼瞎,自然没有看见杜三衡被人用力捂住嘴,一路要往小巷子拖去。
  “哎啊,我就说没看错,果然是个女扮男装的俏姑娘。啊,好香好香,怎么会有这么香的身子?脱了衣服是不是更香呢,小美人?”在她耳边淫笑不断,直凑著她闻著。
  杜三衡用力要拉开那几乎闷死她的巨掌,却发现男女之差有多可怕。
  双足踢著地,眯眼瞧见阮卧秋一脸怒气,直往这里走来。这个笨蛋,明明看不见,还要蹚进这浑水吗?
  “知府大人之子,请放开杜姑娘!”阮卧秋边上前边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掳人,依万晋律法是有罪的!”
  “哼,这是你的相公吗?可一点用处也没有呢,小美人。”
  吹在她耳边的气,是一股令她极为厌恶的气味,让她差点晕了过去。
  “哟,是个瞎子呢,小美人,你配这种瞎子也真是浪费了,不如跟著小爷一块吧。对了,你说,要让你相公就在这大街上盲目寻人呢,还是给他一顿好打?”
  阮卧秋似是抓住了声音的源头,不怕撞到东西,直往这里快步走来,嘴里说什么,她也听不真切,只知八成又是一些律法。她心思移转极快,注意到他一直在侧耳倾听,她猜他是不停说话,想引起对方注意。
  她半眯著眼,快要糊掉的视线注视著阮卧秋,然后放掉全身力气,当是被闷晕了,再趁著身后男人不察,从腰间抽出小小的雕刀,用力刺进他的手掌,其力道之重,连自己的脸颊吃痛也绝不松手。
  男人的痛呼,让阮卧秋顿时停步。
  “贱蹄子,敢这样伤小爷?”吃痛得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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