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十郎 第13章

  西门庭没料到他疯癫的举止,整个人被他扑倒。
  「你干什麽你?」
  「我是为你好,你害臊个什麽劲?我又不会笑你的身材,我知道你浑身上下都是骨头行了吧?外头雨下这麽大,你不脱衣,我怕我得背著你去求医,我最贪懒了,麻烦你自动自发点……」聂拾儿很积极地剥他的衣,见他挡挡挡,索性跟他卯起来,非把他脱个精光不可。
  「你别闹了!」
  「我闹?你没见你衣服都黏在你身子骨上了……」忽然见西门庭抓住自己的手指又细又长又有力,他不由得暗赞。女子手指多细白无力,男人则粗指刚硬,这小子倒是介於这两者之间,让他好生羡慕啊。
  挺之的脸早已湿透,连一头束起的长发也湿答答地滴著水,看起来很像是刚洗过澡啊……他咽了咽口水的同时,又见他颊上的水珠不小心滚落,正中挺之的唇瓣之间。
  「你在看什麽?」西门庭问道,水珠滚进他的唇舌之间,然後……被吞下。
  聂拾儿瞪目,忽地跳了起来,连连往後退。
  西门庭对他捉摸不定的行为早见怪不怪了,他趁机起身。
  「怪了,我好像很口渴哪……」聂拾儿喃道。
  「口渴就喝水吧。」水袋抛了过去。
  聂拾儿一接手,咕噜咕噜猛灌个过瘾。其实有问题的是他,不是挺之吧?方才瞬间他口乾舌燥啊,难道、难道……不不,不再想不再想。他可是有名的胡思乱想,是他乱想乱想!
  一抬头,看见他的好兄弟已坐在火堆旁取暖,湿衣还是穿在身上……他迟疑了下,决定还是不要再逼挺之脱衣,他怕天乾物燥,引人想入非非,万一蹦出不该出现的火花,他岂不完蛋?
  他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慢吞吞走到火堆旁坐下,随即像想起什麽,连忙双手遮胸,叫道:「你可别胡思乱想啊。」连他都会不小心乱想一下,何况是定力没他好的挺之呢?
  西门庭闻言,哧地笑出来。
  「聂兄,你大可放心。你虽相貌出众,身材也很……异样的好。但,小弟我,看见你完全没有任何的心动,怎麽会胡思乱想呢?」
  「……也对。」聂拾儿很酸地说:「就像我对你一样。你看起来就像蜂蜜水一样甜……不,我的意思是说,从小到大我最讨厌吃甜食,所以,就算你像×××,我也只当你是兄弟!」×××动消音,他绝不会说出来,那实在太丢人了。
  长期的通信,西门庭多少了解他无厘头的性子,也不主动追问,只觉此人有趣又好笑。
  「咱们已经离开三、四天,宫家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吧?」
  「唔,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我这个男人,没必要再追上来吧?」聂拾儿嘿笑两声。
  「那麽,聂兄,你还有许多事要忙吧?」
  「那当然,我人缘这麽广,每天被追杀,不,我是说,还有许多事等著我去做,好比我得上白云山采天蜴草,那种药汁对人皮面具有很大的帮助,我说了你也不懂;我还得去松竹书院探探我师父,还得寻找我那个不知道哪儿去的小护卫……」
  「就是你在信里提的,你十三岁那年终於逃亡成功的护卫?」西门庭兴味十足地问。
  「耶,挺之,你记我的信记得这麽熟?不亏我连你第一次寄给我的信都背得滚瓜烂熟呢。」
  西门庭绽笑:「都五、六年了你还能倒背入流,那背出来我听听。」
  聂拾儿面不改色,立刻转移话题很快地说:
  「说起我那个混蛋小护卫,明明说好不管谁先从师父眼皮下逃出去,一定会救另一个。没想到那混蛋,竟然弃我於不顾,从此再无下落。」他咬牙切齿。「等我找到了他,嘿嘿嘿——」
  「你家挺特别的,人人身边都有个保护者。」
  「我也觉得奇怪,八成是咱们的爹觉得儿子太珍贵,对了,我记得你也提过你排行老六,好像也挺特别的……我想想,你家、你家……」
  「在南京城。」西门庭很好心地补上:「我是义子。」
  「我想起来了,你在信上提过,你家那个病人膏肓的小弟才是西门家的亲儿嘛。」
  西门庭微微一笑:「他现在已娶妻,身子也一日好过一日。」
  「哦哦,那麽你也不见得一定要在民信局做事了。」
  「做习惯了。我大哥这一年也常寄信来叫我回老家,可以帮他跟三哥管生意,不过我心知没那个能耐,就拒绝了。聂兄,既然你还有事要忙,那我也不多打扰你,等雨停了,我想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
  「耶?我不是说我陪你去负荆请罪吗?」这麽快就想抛下他,太狠了点吧!
  西门庭笑道:
  「此去一路北上,就可以到老顺发。我家老板对咱们都不错,少了一匹马,他不会在意,最多我赔一半。」
  说得这般无情,聂拾儿心里恨得痒痒的,尤其见火温将他的脸、他的头发逐一烤乾,蜜色的脸颊有两抹温热的淡晕,心里更是……好痒好痒,当然是用恨痒的。
  「你性子像风,喜欢独来独往,虽然交友广阔,可是你并不在意友情的长短,算是一个活在现在的人吧。」
  聂拾儿微愕,道:「你怎麽知道?」
  「你在信上写的啊。」他面不改色道。
  他有写过这种话吗?聂拾儿眯眼,然後很快死皮赖脸地:「我可不管,我非要跟你上老顺发看看。咱们是兄弟,我若有麻烦缠身,一定也不放过你。」
  西门庭闻言,好笑地摇摇头,也没有再坚持下去。就算他坚持,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吧。
  ※ ※ ※
  叮叮咚咚,雨声微微惊醒西门庭半梦半醒的神智。他掀了掀眼皮,瞧见火堆微弱,庙内一片温热……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身上多披了一件外衣。
  他坐起来,环视庙内,全无聂拾儿的踪影。拾儿的外衣仍在,百宝箱也在,人八成去解手,他这两天像吃坏肚子似,逮到机会就去解放。这麽忖思的当口,破庙前後来了两名男子避雨。
  西门庭一看,暗叫不妙,不动声色地将聂拾儿留下的外衣缓缓放下。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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