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应该都是她有可能最依恋的地方,但是统统都没有。
你到底游荡到哪去了?
他找了一天一夜,苦苦思索。
最后,他不抱希望地来到河堤边,只不过是她与他闲暇时,偶尔牵着手看夕阳,共食一杯关东煮的地方。
“嗨,你来了!等你好久喔!”纤影飞扑到他怀中,扬起好纯真的灿笑。
湛寒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一直在这里?”
“对呀。”她偏头,甜美笑容大放送,撒娇地将脸腻蹭进他胸怀。“等你一起看夕阳。”
闻言,他收紧双臂,眼眶发热。
他找了她那么久,她却一直待在有他们共同回忆的地方,乖乖地等他,哪里都没去。
“太紧了……”她皱皱眉,小声抗议。抱太紧,不能动。
“对不起。”他连忙松手。“我带你回家。”
生气了吗?她赶紧拉住他的双手,放回她腰际。“让你抱、让你抱,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她怎么会这么以为?
“可是这里——”她点点他眼皮,又点点他嘴角。“在哭。”
他笑不出来,他眼中的深郁藏不住,她发现了。
“那是因为我有心事。”
“什么心事,告诉我,我帮你。”
他笑了笑。“你只要回去,我就不会烦恼了。”
叶容华甩开他的手,背过身独自坐到河堤边,不理他。
“容华?”
她的回应是——很孩子气地偏过头。
“怎么了?”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她用力腔调很多遍。
一个人好孤单,她还是等,一个人等,不贪玩、不去别的地方,想等他来,像以前一样,好温柔地陪她看夕阳。
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他来了,他却只想叫她回去。
他不要陪她!
她等了那么久,他一点都不希罕,他没有那么喜欢陪她看夕阳——
委屈的低哝声,他听见了。
谁说他不想?他想啊——
但是能吗?她的身边,他还能再停留多久?除了这一刻,他已经无法再要求更多了……
强抑下心房苦意,他轻声喊:“容华——”
她不理他。
这副别扭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只有在最包容她的人面前,才能这般任性耍赖,尽管只剩一魂一魄,她还是清楚他是宠她的。
他想起,她小时候对爷爷甜甜撒娇的可爱模样,那个最疼他的人,总是这么唤她——
“小容?”
果然,她回过头来,扬笑扑进他怀里,完全忘记前一秒的不愉快。“再喊。”
“小容。”
“再喊再喊。”
“小容。”吻吻她眉心。“小容。”
“再喊、再喊、再喊……”
他发现,她出走的这抹魂,是被她藏在最深处的那一面。
从小,就被灌输长女应该懂事的观念,她早熟、懂事,鲜少有要求,说出来的话会再三考量合不合适才说出口,但这一面的性情,不受道德礼教、现实环境的牵制,想说就说、想笑就笑,任性而率直、纯真且可爱。
她从来没有表现过这一面。
他不忍心,让那么快乐的她,只过了短短一日夜。
“我陪你看夕阳,看完夕阳,你要去哪里我都带你去。但是玩够了,你就必须回家,好吗?”
“不回家不可以吗?”她不满嘟嘴。她觉得这样很好啊。
“不可以。”不回去,她就永远醒不来了,只有一魂一魄的她,一个弄不好,若被邪物所噬,那她的两魂六魄如何投胎?来世恐成痴儿。
他说什么都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这一夜,他带她去了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她带他去以前的旧居,拉着他到屋后的空地挖出年幼时埋的一罐小纸鹤,因为听人家说折纸鹤时许下愿望,如果纸鹤在半夜飞起来的话,愿望就会实现。但是她后来知道了,那个人是骗她的。
湛寒手一扬,让各色纸鹤由玻璃罐中一一浮起,满天飞舞。
她笑得好开心。
她还带他去小公园,说爷爷都会带她到这里,站在后面帮她推秋千。
她问过爷爷,要不要带妹妹一起来?
爷爷说妹妹有的很多了,他只有两只手,应该专心帮她推好秋千,这样以后她就会记得,虽然她拥有的不多,但是都很专一。
湛寒也帮她推秋千,告诉她,他永远不会帮别人推。他也是她拥有的独特当中的一个。
他们不知道的是,后来附近盛传闹鬼之说,纸鹤漫天飞舞,秋千夜半无人高荡……
他们还去了很多地方,以前想游玩却总是找不到适合的伴,现在她可以去山上夜游、和最爱的人坐在摩天轮的高点俯瞰夜景,本来还想去游乐园玩大怒神,可惜太晚了,不能体会和一群人一起惊声尖叫的快感……
最后,他们在阿里山上等日出。
“就这样了吗?没别的了?”她的初恋情人呢?不想去看看吗?
她十七岁的时候,学校新诗社的学长热烈追她,后来以一首新诗打动了她的心,让她答应交往,他不记得诗的内容了,只隐约记得是关于一心一意、白首不离之类的。
交往没一年,学长劈腿被她发现,她立刻就提分手,从此没再提过这个人。她是被背叛而分手的,并不是感情淡了,听说女人的初恋都是最难忘的,他不确定她现在是否仍有悬念。
“初恋情人?谁?”她歪头想了一下。
“劈腿的那一个。”
经他一提,才隐约想起早在记忆中淡掉的那个人。“我连他的长相都记不得了。”一个对感情不忠实的背叛者,值得她记住吗?
是吗?不记得了?她还没有放很重的感情下去,所以,不在意。
“看完日出,该回家了。”
叶容华闷声不语。
“小容,你答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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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容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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