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的相思 第7章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丈夫喽!如果是你嘛——”她随便瞥他一眼,“看谁要,我直接打包秤斤论两去卖!”
  “是吗?”他仍是轻轻淡淡地重复这一句,“原来你的爱情可以秤斤论两的卖。”
  “说得真难听!你是从小养尊处优,衔着金汤匙长大的富家子,当然有不识人间疾苦的权利,可以很大声地说着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蠢话,我不同,我是个很实际的人,没办法像你那么清高。”
  是吗?真是他苛求了?
  他沉默着,不再多言。
  咦?怎么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对她感到很失望?
  他不晓得几时松开了两人交握的手,韩紫筑望着那犹残留着他掌心余温的手,一时间竟浮起几许难言的怅惘……
  “唉……”他在生气吗?从没看过他这样的表情。
  “唉什么唉,还不快吃,你家快到了。还有,不准乱吐骨头。”他回身瞪了她一眼,又恢复那副欠揍嘴脸。
  “咳……”韩紫筑差点给噎着。
  是她眼花了吧?对,一定是她看错了,那是错觉!这家伙刻薄得要死,哪会有什么伤春悲秋的可笑情结?
  “吃就吃,怕你啊!”她叉了块鸡脖子往他嘴里塞,存心想噎死他。
  “唔!”坏心的女人。
  吃掉那块差点成为“命案凶器”的鸡脖子,他顺手捻住她一方衣角擦擦手。“唉,抢钱女。”
  韩紫筑咬牙看着衣服上那一小片污渍,皮笑肉不笑,“干吗?骚包男?”
  “我房里那堆“小山一般高”的情书,有一半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他一定要用力强调“小山一般高”吗?自恋的公孔雀。
  “我怎么知道你的情书有什么山的高度。”她轻哼着顾左右而言他。
  “那就姑且当是喜马拉雅山吧!如何呢?”
  “什么如何?你想强调你有多风骚吗?”
  “重点是,你到底靠我这个风骚男赚了多少钱?”他死咬住主题不放。
  啥?怎么她玩的把戏,他全摸得一清二楚?
  对于她的大惊小怪,谈绍宇丢来嘲弄的一眼:“风骚归风骚,不代表本人的脑袋只是摆着当装饰的。”
  不可否认,那一封封的情书,蕴涵极优美的文采,他差一点就被打动了。
  可是当他慢慢发现,不同的人,却有极相似的文学素养,那婉约的情感表达,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开始察觉不对劲,因而起了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揣测。
  而后来,他也确实在那一封封的情书中,挑出几封做比对,有的字迹相同,有的经过誊写,但文笔是骗不了人的。
  直到有一回,偶然间看到她替佳吟做的笔记,发现到似曾相识的娟秀字迹,他消随便推演一番,答案就出来了。
  韩紫筑不搭腔,心虚地埋头猛吃。
  谈绍宇由她手中夺过竹签,一口咬掉上头的热狗。“你到底说不说!”
  “说——说什么嘛!我卖我的智慧财产权,哪里犯法啦?”没了竹签,只好用手捏。
  谈绍宇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随便往纸袋中戳了块不明物体喂进她嘴里:“那现在呢?”
  “唔——现奈忍呀(现在怎样)?”她口齿不清,有人喂食,吃得好快乐,还不着痕迹地学他把油腻腻的小手往他身上擦,感觉很有报复后的恶劣快感。
  “我说,现在还赚这种钱吗?”
  “赚呀,这么好赚为什么不赚?”
  谈绍宇脸色一沉:“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等于是在欺骗我?”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就不算欺骗了。”她强辞夺理,很可耻地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指指他的竹签,很大方地支使他,“我要吃鱿鱼。”
  谈绍宇理都不理她,连她手中的纸袋也一并夺来。“你的意思是,你还会继续?”
  “废话,一封一千五耶,白痴才不赚。”她很垂涎地盯着他的手——不,更正确的说,是他手中的咸酥鸡。呜呜呜,她还没吃过瘾呢!“还有哦,我警告你,别这么早交女朋友,就算有,也别让她见光死,最好是制造出人人有机会,个个没把握的错觉,这样我才会财源滚滚来。”
  谈绍宇无视她眼中的渴望,不敢置信地瞪着好:“你在利用我赚钱?”
  “啧,你这个人很不可爱耶,说话都不懂得修饰。借你“美色”用一下会死啊?小器鬼!”一边训人,一边还蠢蠢欲动,伺机拦劫咸酥鸡。唉,她好想再吃一口哦!
  “你一向都这么恣意妄为,从不顾虑别人的感受吗?”他用着好心冷的眼神看她,也不等她抢劫了,直接如她所愿地将手中的东西塞进她手中,转身离开。
  反正在她心目中,他甚至不如那包咸酥鸡。
  “这家伙又闹什么别扭了?”她喃喃自语,摸不着头绪地盯着他的背影发愣。
  她再迟钝都看得出他在不高兴,可——她又哪儿惹到他了?
  第三章
  回到家后,见谈佳吟房中还有光亮,他前去敲了几下门板。
  “吟吟,还没睡?”
  “哥,进来一下。”
  谈绍宇推开房门,发现一向将数学视为宿世仇敌的小妹,居然安安分分地坐在书桌前挑灯夜读。
  “你别装了。”他动手抽掉桌面上的课本,预计会看到一堆小说、漫画,“我认识你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要演戏也别在我面——”咦?没有?!
  他盯着桌面,几乎瞪凸了眼。
  当了三分钟的雕像后,又用力揉了几下眼睛。
  但,没有就是没有!
  谈佳吟笑笑地拿回课本:“我是要问你,这题联立方程式怎么解?算不出来后天韩姐会杀了我。”
  不——不会吧?
  以往,她不是一提到要教她数学,就哭着说要和他脱离兄妹关系吗?后来,教了她三天之后,一提到要教这块朽木数学,换他哭着说要离家出走。
  他很难用言语形容这块朽木到底有多朽,勉强要他说的话——那好吧,大抵就是比白痴好一点点,刚好介于正常和白痴的边缘。
  这还是基于兄妹情分,最口下留情的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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