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欠的情,他欠的命,就由他一肩担起,他相信聂子冥可以拿捏得很准,不去伤到后头的依依。
"公子--"她惊呼。
"你闭嘴,我们的帐还没算完,乖乖待在身后,否则看我还理不理你。"
"可是--"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你刚刚也同意的。"要他拿依依来当礼物似的送人,他办不到;既是他和依依毁约背信在先,若不如此,聂子冥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夫妻同命,你在前面或我在前面不都一样吗?除非你不承认与我是夫妻?"
"当然不是!"夫妻......多美好的名词。
"那就对了。现在,你相公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要你给我乖乖站在后面别动,否则我不娶你了。"
"好。"她温顺地点头,双手环住他的腰,脸庞柔柔地贴靠在他背上。
"人可以动手了。"他别有深意地盯住聂子冥,像在警告他,你最好拿捏准一点,别伤到后头的依依!"一剑之后,恩怨两消,再无纠葛!"
"可以!"聂子冥捏紧剑,他会一剑将他送到阴曹地府,再也无法阻隔在他和翩翩之间,这是凤千袭欠他的。
他眼神狠戾,举起剑,远足扎实功力,往凤千袭胸口的致命处刺去--
剑身,没入体内,却是由翩然旋身的倩影代受。
看清挡在身前的人儿,两个男人同时变了脸色!
"依依!"
"翩翩!"
她逸出虚弱的微笑,低下头。果然拿捏得刚刚好,一点都没有伤到他,这样--她就放心了。
"一剑......泯恩仇......黄泉路......上,别......再纠缠......"这一回,是真的还清了,再无纠葛。
剑身一抽,带出一道绝艳红花--
血如泉涌。
身子,无力地滑落,凤千袭急忙接住她。
"依依--"他椎心地狂吼。
"夫妻......同命......"她记住了,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记住了,她,要当他的妻,为他担死劫,一如他在为她做的。
"你、你--"该死的、该死的女人!她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她、她简直快气死他了!
"抱、抱我......死......我也要......死......在你......怀......里......"
"依依、依依,你不能死!听到没有!我都还没原谅你,你敢死?!"带着撕心裂肺的激狂,他用力地吼着、抱着她,想锁住她的神魂,不使飞离。
"好......暗,好冷,但......但是......有你,终究会暖......起来,我,不怕、不......怕......"
"是,别怕,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聂子冥恍然失神,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带血的剑,是铁证,他伤了她,他伤了珍爱更逾生命的女人......
"不--"他撕心狂吼,带血的剑身一旋,反手往右臂削去!
飞溅红花,见证了这场血劫情难。
三人皆伤,并无赢家。
落幕
半年后
过午,薰风徐徐吹过,园中的颀长身影,迎风而立。
"娃娃,爹娶个漂亮姨姨来当你的娘,好不好?"
"娘娘--娃娃要娘--"
"娘死了。"凤千袭敛眉轻道。
"娘没死,娃娃要娘--"怀中的娃儿抗议道。
"我说她死了,你听不懂吗?"
"娘、娘--"娃娃又嚷又叫,小手挥舞着。
"公子,你怎么可以乱教娃娃!"伍依情再也听不下去,跳了出来,接过娃娃轻哄。"娃娃乖,娘在这儿。"
早知她在那儿了。
凤千袭连哼都不哼一声,视若无睹地别过身去。
她爱找死嘛,好啊,那他就当她死了。
他气还没消啊?依情叹了口气。
她知道他是故意说给好听的,这些话,从她伤势渐愈时,她就一直听到现在了。
"公子,你到底还要恼我多久?"她扯了扯他衣袖。
"滚开,我不要跟你说话。"他冷冷地一甩袖。
她表情好无奈。"事情都过去了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
不说还好,一听到这句话,他更火。
她该不会忘了,这半年来,她几度流连鬼门关,差点就一脚踏进去吧?
早先那昏迷的三个月,他日日在床边喊着、唤着,吼到嗓子哑了、破了,喊不出声音了,还不敢稍离,深怕就这么一眨眼,她便会抛下他。
那些时日,他等于是不眠不休地守着她,那种恐怖宛如炼狱的日子,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而聂子冥,也因亲手伤了她,受不住深浓的愧悔,用着最激烈的方式,断臂为忏,两个男人为她几乎快疯掉,而她居然只是云淡风清的一句"好好的"?!
"我说滚开,你听不懂吗?我、不、要、见、到、你!"他一字字、咬着牙龈恨恨地吐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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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翩翩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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