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心 第9章

  他不懂!这一年来,他怎么地想不透,她是这般痴迷的爱恋于他,声声凄柔的承诺还言犹在耳,她为什么不等他?
  他有种特别的感觉,她是存心躲他!
  若不是父皇看得紧,他早就按捺不住,出宫寻她去了。
  “棠儿、棠儿、棠儿……”他一遍遍喃喃唤着,每喊一回,心便疼一次。
  她究竟知不知道,愈来愈深沉的刻骨相思,已将他折磨得神魂憔悴?
  望着穹苍泛起的光亮,他知道又是一个无眠的夜过去了。
  揪肠悲涩的苦笑轻轻逸出。
  就算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又如何?唯一渴求的,却永远得不到……
  第四章
  月华初上,东宫深苑人声悄寂。
  手中的书看到一个段落,朱允淮探手取过一旁的参茶就口,想起自己已坐了好几个时辰,遂放下书本,揉了揉僵硬的颈子起身。
  时候应该不早了吧?
  他推开窗口透气,外头已然暗沈一片,掌起的宫灯暗影摇曳,迷离的幽光下,他见着几只飞舞的灯蛾,目光不由得被吸引住。
  一只灯蛾朝他的方向而来,飞入开启的窗扉,翩翩旋舞,尔后扑向桌案未覆上灯罩的油灯。
  不是未曾见过这幕情景,今日却特别震撼他。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他低低惚惚地轻吟。
  为了燃烧瞬间的耀眼璀璨,宁愿以烈火焚身为代价,这必须有多么痴绝的执念啊!
  傻!但傻得令人怜惜。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
  下意识抚上贴在胸口的白玉蝴蝶,脑海再一次浮起早已深镂骨血的娇容。
  这会是什么不寻常的预警吗?
  他与心棠会不会就如灯蛾般,唯有扑火,方能结束一生所追寻的美丽与浪漫?
  他愿为她燃烧,苦亦无怨,但是她呢?
  正失神凝思之际,一道清朗的嗓音传来──
  “臣朱玄隶,参见太子殿下。”
  朱允淮未曾回应,痴愣的目光移不开。烈火中,它已寸寸成灰。
  “啥事值得殿下全神贯注,瞧得目不转睛?”等不到回应,朱玄隶也很善待自己,自动自发地拉拉衣摆起身,主动靠了过去。
  这位胆大妄为、未经传唤便直入东宫内殿的临威王爷朱玄隶,正是朱允淮的堂兄,也是唯一能与他交心的知己。
  “飞蛾扑火……”他轻道,目光幽离。
  “这有什么稀奇,又不是没看过。”朱玄隶不以为然。
  “如果你尝过这种体无完肤的烧灼之痛,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啧,他这个太子堂弟还真是多愁善感。
  朱玄隶回应道:“是蛾,便逃不开扑火的宿命。”
  “是吗?逃不开扑火的宿命?”他陷入沉思。“如果这是我的宿命,纵使面目全非,我也义无反顾,只求圆了一世的梦──”
  他在说什么?允淮又在说什么呀?
  朱玄隶在心底用力地叹上一口气。“又想起你那无缘的心上人了,是不?”
  两人向来无话不谈,关于他那段短如朝露的美丽恋情,朱玄隶是知之甚详的,他一直是他倾吐心事的对象。
  也因此,朱允淮对柳心棠的感情下得多深,他再清楚不过了。
  “玄隶,你懂这种亘古痴狂,牺牲一切都在所不惜的深刻感受吗?”朱允淮幽幽抬眼,轻问。
  看吧,又来了。
  “殿下,这可难倒我了。要论风花雪月,没人比我更在行,但若论及海誓山盟……我除了会写这四个字之外,其余则是雾里看花,迷糊得很!殿下这不摆明了为难我吗?”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朱允淮苦涩地一笑。“难讲幸或不幸。你这样──或许也是一种福气。”
  没有了执念,便少了心伤,不是吗?
  朱玄隶忍不住摇头。说实在的,他真的是服了他这宝贝殿下了!从没见过这么痴情的男人,都一年了,还对一个早已销声匿迹的女人思之念之,无一日或忘,而且还有愈见痴狂的倾向……
  谁说自古帝王难专情?朱允淮这个未来天子就是个例外,天大的例外!
  比起朱允淮的执着认真,游戏人间、轻狂不羁的他,实在该惭愧至死。
  不过,大概他脸皮太厚了,自今依然周游在红粉堆中,逍遥快活得不得了,很难有羞耻感。
  朱允淮总说:当心报应,成天玩女人,总有一日会栽在女人手中。
  他笑笑的不当一回事。想他朱玄隶一颗心比铜墙铁壁更坚硬,谁打的动?他又不是温文多情的朱允淮,“报应”离他太遥远了。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咱们看热闹去。”他突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热闹?”
  “今晚皇上设宴瑶心殿,怎么殿下竟然不知?”
  他的确不知道。朱允淮抿抿唇,不置可否。
  “你对宫里的事也未免太漠不关心了吧?难怪皇叔会要我过来走一趟,就怕你成天关在里头,会闷坏了脑子。”有机会真想目睹柳心棠的芳颜,居然能让朱允淮为她神魂颠倒至此。
  要他关在这里看一只笨蛾引火自焚,他情愿去欣赏美人的曼妙舞姿!
  朱允淮没什么表情地回道:“你去回禀父皇,就说我睡下了。”
  “要我欺君?”他摆出过分夸张的惊恐样。“我说殿下,您嫌我命太长会碍着您是不是?”
  “你会怕死?”朱允淮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这人狂得要命,连“死”字都忘了怎么写,还会怕?
  “谁不怕死?”朱玄隶老神在在,一点也不心虚地回道。“人生多美好,我还想留着这条命和女人混呢!”
  朱允淮轻哼了声。“放心,父皇要不了你的命。”
  的确。在身分上,朱玄隶是无法与他相提并论,但实质上,朱玄隶的权贵荣宠可不比他低。
  提到这个,就得追溯到二十多年前了。当年的太子,本是玄隶的爹。但老王爷自认仁厚有余,但却少了帝王该有的雄心壮志,于是在登基前,下了只诏书,将皇位让给了行事果断、雄才大略的亲弟弟,也就是当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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