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天终于来了 第7章

  谢海天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研究她的吃相,看了好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徐七夏沉不住气,有些不自在,抬脸问:“你干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沾了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看你一口一口不停的吃,好像都不必呼吸,肺活量应该很不错。”
  啊?这是恭维还是讽刺?这家伙也太无聊了吧?
  “你吃那么快做什么?会比较好看吗?对消化不好,吃慢点。”又来了,什么都要评判一下,都要管一管。
  掌控欲强。又一个讨厌的毛病。
  算一算,这家伙那么多令人讨厌的毛病,她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离远一点,比较妥当。
  “我想吃快点,可以早点结束,早点离开。”偏偏嘴笨——她原来是那么老实的人吗?还是只是反应迟钝,应对能力差劲?
  杂草眉又是一挑。
  哎,她这个人,资质普通也就算了,偏偏嘴巴笨,不够机巧,不懂应对,不会说好听的——智商不高,情商又低下。做人的确失败。
  当个女人,更失败。
  眼看隔壁草坪翠油油绿灿灿,满城花开蝶舞,到处是春光,唯独她的院落一片黑漆漆,不见春也不见光。冬天来了,春天不就是不远了吗?
  怎么,她的春天怎么还不来?
  
  人要是倒霉,喝口水都会被呛到,更别提连爬个楼梯都会拐到脚,对吧?
  “累死了——啊!”
  所以,热闹闹的周末晚上,跑堂了一下午后,徐七夏拖着脚步,爬着楼梯回她旧式五楼公寓楼顶的违章建筑时,好好的居然扭到脚,她便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坏预兆。
  当然,要说她迷信也可以,但她想不到更好更贴切的解释。要不是坏预兆,为什么好好没事的爬个楼梯,爬着爬着会拐到脚?
  所以,那有的没的逸出平常或常规的,都是一种预兆,而且坏的居多,都在警示着什么——她一顿!突然想到上次那个谢海天说了什么“磁场”、“缘分”什么的,冷不防打了个寒颤,起了一些疙瘩。啧,去去!
  她啧一声,怕别不小心,被他被影响了就糟糕。什么缘分!去去,她还想说月老啦!都什么年代了,还说那种老掉牙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运气这种东西,大概是有的。好运、坏运、霉运、鸿运——像她现在,不折不扣,就是正在走黑星大霉运,连爬个楼梯都拐到脚!
  想想,从她白花花——或者说黑沉沉——的少年到一朵花(或者说杂草)的现在,都没有走运过——嗯,应该说运还是有的,但都是坏的,霉的。总之,运气之不好的,到最后也懒得拜神求佛保佑了,反正没有灵验过。
  进了屋,洗洗刷刷吃吃又洗洗后,也不过才八点半,夜还长得很。想想甜蜜欢乐的周末夜,街上多的是双双对对的男女,人家卿卿我我的,她却一个人,形单影只好不凄凉地窝在五楼顶的违章建筑里,无聊地上网瞎混,顶多再看看电视,连个DVD都没有。
  不过,呃,她有电脑,这是她吃饭挣钱的家伙,所以才能上网瞎混。
  实在,每个月的有线电视网路费实在有点贵,付的真肉痛,对她来说简直算“奢侈品”,但要是不安装,日子岂不是更无聊。她已经像日本那电视剧说的,很“宅”、很“干物女”了,要是连个小小的享受都没有,岂不是更凄惨!
  再说,为了工作,电脑是必须的,有电脑就该上网,要不岂不暴殄天物,所以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
  总之,她给自己找一切借口,心安理得地“奢侈”下去。
  真是,这年头,不晓得谁规定用电脑绘图这种东西?先不要说吃钱的软体,那种电脑格出来、僵硬格式化的东西,画画的韵味都不见了。所以,她并不这么喜欢用电脑绘图的,她还是比较“古董”一点,喜欢画纸昼笔颜料,可电脑绘图成了一种趋势,跟不上时代就落伍,落伍就大大可能被淘汰,被淘汰就没工作,没工作就没收入,没收入就没饭吃,没饭吃就不太好玩了。
  所以,又是所以,她只好乖乖地跟上潮流,但她老觉得那些电脑绘图软体画出来的东西——哦,那些男男女女的美美的图,没有灵魂。
  是的了,灵、魂。
  那些美美的图,配着美美浪漫的言情小说,很受小女孩欢迎,但她自己看了老觉得难受。线条是很美啦,电脑软体很万能,可以控制的很好,可每张图每张脸看起来都差不多,没有生命感。
  不过,没什么好抱怨的——好吧,算她嫉妒好了,她费心费力费时手绘的图,都没人家随便用电脑滑鼠这里点点那里点点、没花几分力气印出来的受欢迎。所以,她也学乖学聪明了,干脆同流合污,有图才有财,有财就有饭吃,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
  不过,好景总是不太长,每个月那个电视网路费,实在会吃人,一块一块出去都在吃她的肉。因为什么都要吃钱,电脑吃钱。网路吃钱,什么都吃钱,光靠画画不能饱肚,所以每星期总有几天要跑堂,她叫那做苦力工。
  铃——电话冷不防响起来。徐七夏一惊,咋跳起来。真是!她揉揉胸口,这心脏未免有点脆弱。
  “哈,我就知道你一定在家。”接起电话,刚“喂”一声,那头就蹦出满不在乎的嘲笑,自信满满,自以为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
  “你又知道了。”她没好气。
  “当然!你这不是在了。我想也知道,周末晚上,你没人约,没地方可去,当然只有窝在家里。”
  他怎么知道有没有约,那样想当然!这个讨厌的谢海天,听听他那口气,坏心又自以为是。
  “那又怎样!”他自己不也一样——哦,不,电话中嘈嘈的,听起来,他似乎在外头。
  “我现在在伊黎餐厅,你马上过来。”直接下命令,命令耶!他以为他是王?
  “我不要。”她干么听他的。
  他似乎顿了一下,然后有些杂音,她隐隐听到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似乎不是独自一个人。
  “你跟洪士伟在一起是不是?”她问。
  “士伟在,你就来是不是?”他反问,语气有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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