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满列传 第33章

  出到了街道反而明亮了许多。车灯、街灯、霓虹灯。浪平先送我回住家。我们没有太多话。相识已太久,一种同伴的同属感,许多难以言喻的感觉我们彼此都懂。
  “对了,”上楼时,浪平说:“前几天房东打电话通知我,下个月底约满他便要收回房子,我们得再找间公寓了。”公寓是浪平租的,只是让给我住,房东有事找不到我,便会联络他。
  “是吗?”东搬西迁我已经很习惯了,甚至有点麻木。
  “别担心,我会留意的,反正我们还有时间。”他说“我们”,其实有麻烦的应该是我才对。
  “别担心的是你才对,”我说:“我自己会留意的。老是麻烦你,有时候我实在觉得很过意不去。”
  浪平停下脚步,转向我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必想太多。”
  我看看他,点个头,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叹气。他伸手挽着我,像安慰,或是同类的了解,顺着他的拥揽,我将头埋靠在他肩上,忽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空气是那么的沉默。他缩紧手臂,拥紧了一些。
  “浪平!?”声音从楼梯上头兜下来。
  我们同时抬头,是——薇薇安。
  “你在这里干什么?”浪平皱起眉头。
  “等你啊!”薇薇安走下来。好多年没见,她看起来还是没变。现在的我更有欣赏女人的眼光,更了解到薇薇安实在是个成熟妩媚的女人。她招呼我说:“好久不见了,于满安。”对我和浪平同时出现似乎没有太惊讶。
  我们现在是处于同等的地位了,不再有任何身份上的差别或干扰。她跟浪平也是。
  “我等好久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没等我开口,薇薇安便转向浪平。“打电话给你,不是答录机就是没人接。我干脆就过来算了。”
  我有些讶异。看样子她并不知道浪平搬了地方。但想想,也没什么好讶异的,这很像浪平的作风。
  站在那里有些无趣。我对着空气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再见。”最后那句再见是对薇薇安说的。
  我正想往上爬,浪平转身便往下走。
  薇薇安追说:“等等,浪平,你要去哪?”
  “回去。”浪平头也不回。
  “回去?怎么回事?”薇薇安转身看我。
  我得解释。“我现在住在这里,浪平搬到了别的公寓。”
  “是吗?”从容大方的薇薇安,总能以不变应万变。她回身下楼追上浪平,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说:“真是的,你怎么不告诉我?”口气有点儿埋怨。
  浪平没吭声,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也并没有拒绝她的挽揽。
  “啊——”薇薇安回头对我挥了挥手,说:“拜!于满安。”
  拜。我喃喃地,没有发出声来。
  不知为什么,他们那相偎的背影我看着竟觉得有些刺眼。以往,浪平和形形色色的女人来往,一个接一人,我都不闻不问,慢慢地,不晓得从什么开始,我竟觉得不舒坦,不想看到那种画面。
  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浪平太亵渎,也许——因为也许,我也说不出所以然。
  我一步一步走上楼,楼外的天空显得那般地暗淡。我打开灯,点起了一室的明亮;一室,暖暖的昏黄。往沙发一躺,连衣服都没换,就那么睡了。
  第十三章
  就是爱情和失恋,使我一首诗又一首诗,活得像泰山刻石惊涛裂岸的第一章。
  这是温瑞安的诗。
  就是爱情和失恋,使人活得轰烈,活得璀璨;但也就是爱情,使人哭使人老使人迷乱。
  电话响的时候,我刚洗完头发。我没想到是他。那低沉的声音一开始就如同磁石一般吸引住我、同住了我。
  “于满安吗?我是陆邦慕。”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心底不断地应喊着。
  “我刚好到这附近办点事,如果你不觉得太晚的话,我请你喝杯咖啡聊聊好吗?”
  我看看时间,八点半了,我的头发还是湿的。但是——“我没事。你现在在哪里?”我几乎是屏住气息。
  “在车子里。告诉我地址,我顺道过去接你。”我想,他是在车子里打行动电话的。
  我把地址告诉他。说:“这附近不好停车。我会在楼下等的。你大概多久会到?”
  “没关系,你慢慢来,我会等的。”话说完他便收线。
  我慌忙的整理换装,顾不得把头发吹干。就怕让他等待。但我飞快地冲下楼时,他的车子已经在门口等着。
  他走下车子,绕过车头,替我打开车门。
  “谢谢。”我的心狂跳不停。
  “吃过了吗?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饭?”车子又滑进了暗暗的街道中,只一会,便被乱流似的灯光包围。
  晚餐我只吃了碗泡面,但我不饿。
  “吃过了。”我说,想想又加了一句。“你呢?”
  他略微摇头,说:“我忙到刚刚才有空。不过,酒倒是喝了不少。”有点自嘲。
  “那我陪你吃一点好了。”我脱口而出。但话才说完,我便胀红起脸,有些尴尬。这话听起来仿佛带种模糊的暧昧。
  他轻笑起来,好像很愉快的样子,声音带着笑意。“那太好了。一个人吃饭很无聊的。”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尴尬或有什么不对劲。
  “去哪里好呢?”他转头看我。
  “你决定就好。”我是那么跟随,那么顺从。
  他又看看我,忽然把车子停在路边。我正觉得奇怪,他掏出手帕,将我拉向他,擦着我的湿头发。
  “这样会感冒的。”他轻轻的、动作很轻,口气好像在疼小孩。
  我不自在极了,心脏跳得更快,屏住了气息。小声地说:“我刚刚洗了头发,还没来得及吹——”我咬住唇,停了下来。这话好像泄露了什么似,在说我是多么地急切。
  他轻轻地,温柔地擦拭我仍湿的头发。我不敢直视他,轻轻吐着气,闻到他身上一种冷香的气息。
  “真的,”他的语气放得平,不想惊动什么似。“我只是试试我的运气。打了两次电话给你,不过,你好像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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