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Zealand恋爱季 第22章

  “不会的!”陈浪琴下意识回避。
  “不管他会不会,我是在问你,你会吗?”杰瑞米硬是逼问。
  “我们不要谈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好吗?吉米——”
  看她那样闪躲!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杰瑞米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吉米,口头的保证是没意义的。”她的另一个座右铭是:要嘛就直接去做,不任意做承诺。
  其实她根本没想过要和卡文出去,也不认为卡文会约她出去。卡文有种居家男人的气质,太亲切了。跟他在一起,说说笑什么的,随意撩撩,感觉很愉快。但欲望是深层的,还需要更深一点的东西。只是,她不想说得太白。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保证。”杰瑞米显得理性冷静,尽管他脸色是那么难看。
  “你要我保证什么?不跟卡文出去吗?”陈浪琴反问。觉得胃隐隐地抽痛。
  感冒的关系,这些天她胃口一直不太好,没吃多少东西。这天从早上开始,她就觉得胃不太舒服,现下可好了,这一抽痛准又不可收拾。
  对她的诘问,杰瑞米只是哼一声,不愿说话。
  “吉米!”她并不希望变成这种情况。
  杰瑞米不理睬,车内只有音乐在回荡。
  胃愈来愈痛了。她抓住杰瑞米的手臂,另只手按着胃部。
  “你怎么了?!浪琴!”杰瑞米发觉她的异样,充满担忧。
  “我的胃好痛,吉米。”她的额头在冒冷汗。
  “过来——”他将座位推移到最大,将她拉过来,让她靠在他身上,紧紧抱住她,护住她的胃。
  “很痛吗?”他轻声问,小心的呵护。
  “很痛。”她还在冒冷汗。有一点儿撒娇。
  “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这样就好。”她不要他去找医生。
  感冒让她的心绪变得有些乱。他们又没在谈恋爱,可是——
  哎!
  她靠紧他,不愿去想。
  第六章
  青春时代,干出一件于当下轰轰烈烈的大事的叛逆——比如带着睡袋熬夜排长龙买国际影展的票,或者在摄氏零度以下低温的夜爬上高山顶守候流星雨,就是以供漫长曲折甚或挫败的后半人生回味无已。
  但那样的青春毕竟已过去,真要她再那样来一遍,她只觉得傻,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像这刻,在南太平洋的晴空中,晒着暖暖的太阳,是多舒适的一件事——哈啾!陈浪琴打个喷嚏,抬起手臂拭拭鼻子。
  那一晚跟着杰瑞米吹冷风,病情虽然没加重,但却藕断丝连拖了好久,到现在还在伤风的尾声中。太疯狂了!她应该已经过了那种“发愚蠢的青春烧”的年纪才对,事实证明,她大概还处在那种愚蠢的青春期尾声中。
  乔伊顿从办公室出来,远远看见她坐在大门外的台阶上,不知在等些什么,一旁还搁了一个旅行袋。他走过去,她不经意回头看到他,先对他挥手笑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等人吗?”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身看着她。
  “我在等待果陀。”陈浪琴说了句玩笑。耶诞和新年长假期的前一天,下了课,人潮比平常散得快,住宿的学生也三三两两的散离开。
  乔微略一笑,算是欣赏她的幽默。
  “坐嘛!”她拍拍她身旁的空地,说不上是不是邀请。
  乔坐下来,看看一旁的旅行袋说:“看来你好像有计划了。”
  陈浪琴笑一下,没否认。“你呢?礼物准备好了吗?”问得有些没头没脑。
  乔会意。说:“还没有,反正还有时间,不急。”
  “你们打算怎么过耶诞?吃火鸡大餐吗?”不对,火鸡大餐是感恩节。
  “我们打算到澳洲过耶诞,她的家人在那边,然后到加拿大滑雪。”他停一下,跟着说:“蒙特娄。我的父母住在那里。我父亲是奥地利移民的第二代,母亲是德法混血儿。”
  他突然说到自己的事,陈浪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意思窥探什么。
  “难怪你长得那么好。”她想想说。多重族裔混血的缘故。“我父亲是台湾平埔族和早期汉人移民的后代,可能还有一点白人的血统,你大概知道,台湾数百年前曾被荷兰人统治过。你看,我长得不太像典型的中国华人吧?我的大眼高鼻梁是遗传自我父亲。”
  “所以,难怪你也长得那么好?”乔开个玩笑,拿她的话套上她的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知道他在开玩笑,难得的还是有些脸红。她说他长得好并没有太多意味,只是那样想就那样说了。
  “浪琴?”海琳娜从宿舍那方向跑来,气急地叫喊着。“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半天!”看见她和乔笑成一块,狐疑地看他们一眼。
  “乔。”琉璃子也还没回去,出现得那么是时机。
  “嗨!琉璃子。”乔抬头回声招呼。转头说:“那我先走了。耶诞快乐。”
  “耶诞快乐。”陈浪琴和海琳娜同时间开口,看着乔起身走开。琉璃子紧跟在他身旁。
  海琳娜坐在乔坐过的位子,望着他们的背影说:“我看他们两个一定有问题。”
  陈浪琴没答腔,反问:“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问你有什么计划,要不要到我家来——不过,看来你好像都计划好了!”海琳娜兴高采烈地,说到一半才注意到一旁的旅行袋。
  “嗯,我有点事。不过,谢谢你。”
  “你要去旅行吗?跟谁?”海琳娜的眼神狐疑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陈浪琴失笑起来。“我跟团去旅行,去南岛。”
  “叭叭!”一辆日本制的本田车经过,车子里的人探出头来,是卡文。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为什么世上的事都这么巧?还是他们的活动范围根本太小?陈浪琴摇头说:
  “没做什么。在等待果陀。”
  舞台剧里的两个呆子,一天又一天的等待果陀,而果陀永远不会来。她等待的那个该来接她的人——Well,已经迟到了二十五分又三十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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