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Zealand恋爱季 第13章

  “吉米,”陈浪琴说:“你不高兴,干嘛还找我出来?昨晚你可以不约我的。”
  “别叫我吉米,我的名字是杰瑞米!”杰瑞米有意忽略她。
  这男人不应该是这么小家子气才对,要不然一开始他就不会吸引她注意。她打定主意,他如果再这样不理人,她就掉头走人。
  “吉米!”推推他的肩膀。
  他当作没听到。
  “吉米!”她再叫一声。
  他还是没动静,只眼皮懒懒一抬。她皱个眉,不再麻烦了,掉头走开。
  “你去哪里!”杰瑞米一愣,连忙追上她,按住她肩膀,有些气急败坏。
  “回去啊。”她说得理所当然。“反正你又不理人。”
  “你——”他瞪着她,试着让自己的态度从容一些。
  “我怎么样?”她态度有些霸,甚至蛮横。
  “没怎么样。”他瞪她一会,居然反笑起来。“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到了就知道。”他故作神秘。
  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总之,车子开了很久,到的时候,月亮已经升了上来,但天色还是亮的。
  “哇!”下了车,一片无际的海就跃入她眼眶。“哇!”她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风不小,吹得她衣服鼓胀,满头乱发东南西北吹荡。
  “喜欢吧?”他站到她身旁,带笑看着她,眼神里有一股自得。他知道她一定会喜欢。
  她点头,整个人被风涨得太满。
  “可以下去吗?”她指指海滩。
  “当然。”他带头走了下去。
  她跟着他,抓着他被风吹鼓起的衣袖,一颠一颠地走到海滩。她只听得耳边全是海风的声响,近处远处都有海岛在盘桓;除了远处海岸一两个钓鱼的人外,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突然间,就那么一下子,她觉得诗意起来。
  设若他有意讨好她,他真的是讨好到她心坎。她如原始人一般怪叫了一声,捡起贝壳在沙滩画起字来。
  “你在写什么?”杰瑞米凑近问她。看不懂那叠砖似的中国字。
  “我在写‘我喜欢杰瑞米’。”她眨下眼,说得真真假假。
  “真的?”他似乎有些惊喜,但更多的不相信。“尽管你只是随便说说,跟我开玩笑,我还是觉得受宠若惊。”
  “不,我是认真的。”她猛不防抬头,冲他一看。潮水灌来,一下子就把那些字迹冲得不成形。
  他没说什么,但他的表情仿佛在说她的话并不那么可靠,他不知道该相信几分。
  “你的认真就像这些沙一样,一下子就被冲刷掉。”他望着她,等着她反驳。
  陈浪琴光是笑,却不说什么,仰头看着天空,伸手挡住阳光说:“这样由下往上仰望,天空好高。”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这样子就浪漫起来。杰瑞米笑着说:“你想做诗了是不是?还是想飞翔?”
  “都有。”她知道他在取笑她,并不在意,仍然仰着头说:“アヘ,你不觉得这样感觉很奇怪?天色还那么亮,月亮却已经挂在半空中了。哪,太阳也还没沉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杰瑞米看惯了这景象,不觉得有什么不寻常。“走吧,我们到那边走走。”
  他带她往回走,往另一边岔过去。先前是正面对着海岸,转到这一边,一半侧掩入了山后,被陆地挡住,格外有一股遮掩的朦胧美感。汪洋一片蓝,蓝得那么——她简直无法形容,打从到了这里,一颗心就不正常地跳动。
  “太平洋很漂亮对吧?”杰瑞米呢喃似的说着,随便在矮墙上坐下来。“哪天我们驾驶帆船出海……”
  “真的?”她眼神亮起来,有些兴奋。跟着坐在一旁,离开他有些距离。“出海啊……听说地中海也很漂亮,但我还是喜欢太平洋。”
  “这比去那‘独树山’、‘伊甸山’好多了吧!”
  本来这个下午她打算去市郊的“独树山”和“伊甸山”的,伊甸山是个死火山,在上头可以俯瞰整个奥克兰市;至于“独树山”则是个息火山公园。观光手册里说这些地方都是必去观看的景点,不去的话,实在有失观光客的本分。只是先前杰瑞米听她提起“独树”两个字,就打岔说没什么好看的。的确,眼前这个风景更壮观。壮观是一种带着力的美,盛大,而且磅礴。
  “唉,浪琴。”杰瑞米忽然喊她。
  “怎么?”她的心还在惊叹中。
  “你信任我吗?”他问。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她不禁失笑起来。
  他瞅她一眼。说:“你坐得离那么远——”
  她不禁又笑了起来。外国人不是都习惯跟人保持一些距离吗?她是这么想的,但……
  “我可以靠近你一点吗?”她偏头看他,把笑含着,带点烂漫的神气,接近撒娇。
  他摇头笑起来。
  她挪向他,靠近到一半,突然停下动作,抬头问:
  “我可以靠得多近?”
  他愣一下,然后又笑起来,似乎很开心,伸出了手臂。
  她眼神汪汪地流动,很妩媚地泛开一朵无声的笑,笑得极女人气,然后整个人靠过去,靠在他身上。
  他说她坏,但她可一点都不这么觉得。现在她还会有勾引男人的兴致和虚荣,万一有一天她连这点乐趣都觉得索然无味的时候,那该怎么办?
  所以,调情还是很重要的。光是一本正经,又怎么谈恋爱?何况,太认真了,只是找自己麻烦。
  但他要说她坏,那就是吧。她靠在他身上,眯着眼愉快地笑了。
  ☆ ☆ ☆
  做了一个恶梦。
  陈浪琴从床上摔到地下,下意识地摸摸她的脖子。还好,颈部的皮肤还很光滑,没有牙痕。
  她甩个头,拿了毛巾钻进浴室,把冷水开到最大,站在莲蓬头下。水柱如分散的连发子弹打在她脸上,一路滚流而下。她吞口口水,喉咙里感觉仿佛还有一股腥膻的味道。
  她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乔伊顿变成一个吸血鬼,猎杀生人,要她喝那血。她不喝,吐了出来,最后他割破自己手指喂她血。她想抵抗,却将血咽下了肚子。她竟能够接受他的血!那以后,他就喂她他自己的血。他吸别人的血,喂她他的血,他吸她的血,强迫她吸他的血,那是一种交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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