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传说 第8章

  因为工程浩大,所需费时,目前神殿还在全力赶工中;正妃殷妲的爱子,也是共主九垓最看重、诸王子最有权势的澄王信,每日都亲自到场监巡、督促工程的进展,务期在“龙雨祭”之前竣工。
  目前离“龙雨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殿院工程在澄王信全力督促下已大致落成,不过,四处仍一片混乱。鬼堂暗勒马停在殿院前,昂首凝望苍天下巍峨宏伟雄丽的正殿,有点喃喃说:“这就是黑堂院……总算让我亲眼看见……”
  他花了十数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总算等到了这一天。他终於重新踏上了殷方,挺立在这块天地之间。鬼工暗的声名遍布全殷方,蚀穿著人心,没有人敢轻侮他--哦,不,黑暗中仍躲藏著那些无形的窥觊,无时不在威胁他,殷方仍然不是他的--
  “暗王。”煌流火驱马到他坐骑旁。
  “流火,”他没动,语气仍喃喃。“你看,苍天下的‘七色院’多雄伟,当年雄睨四方的黑堂殿院,也是像这样吧?……库马如果在这里,他会怎麽说?这堂院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吗?那些雕梁柱石,那些瓦檐琉璃,而今何在--”声音突然硬生扼断,抹掉了不经意的感伤,如同他阴暗的神色,冰冷而不留情。“我要毁了它,流火。”语调平板得不起一丝波澜。
  “你放心,暗王,殷方很快就会成为你的天下。”当流火昂起了脸,指天为誓。“天地为证,我一定会为你拿下殷方。”
  鬼堂阁转过头来,凝目相望,却不置一词。煌流火从没有让他失望过。鬼王麾下的第一大将军煌流火,尽管面对猜忌和怀疑,仍然誓死效忠他鬼王暗,从来不曾让他失望过。
  突地,“喀隆喀隆”的声响从他们上方乍然响起,跟著一声惊呼随著惶叫出来。官院正殿的屋檐上方赫然滚下一根粗壮的梁木,凶猛地朝鬼堂暗砸落下来。
  “暗王,小心--”
  梁木砸偏了位置,“咚隆”一声,滚落入殿旁的龙涎池。马匹吃惊,嘶叫人立昂起,难受控制。鬼堂暗紧拉住缰绳,险些被甩丢出马背外。
  “暗王!”煌流火抢到他身侧,北邑的随从团团护卫在马前,警戒地盯著四周。
  鬼堂暗轻抚著马匹,安抚坐骑。这时前头传来阵阵的嘈杂声,夹杂著吆喝的声音,骚乱的人群霎时如同河水分流,竟裂出了一条路。一名头戴金冠、身穿澄金服色、气质清朗的贵公子,领了一行人走过来。
  “发生了甚麽事?”贵公子略微蹙眉。目光一扬,看见了鬼堂暗,好生意外,惊喜说:“暗?你怎麽会在这里?甚麽时候来的?”
  对他那声欣喜的叫唤和亲切的态度,鬼堂暗嫌恶地皱个眉。但只那麽一霎!表情很快就带过,整个人仍是一副无动於衷,缓缓褪了马骑。
  “我只是来看看。怎麽,不行吗?信?”
  “怎麽会!我只是突然见到你,一时太高兴,说话有些不得体。如果我有甚麽不对的地方,请你别放在心上。”
  鬼堂暗心里冷哼一声,嘴角却泛起笑来。澄堂信果然如他想像的,一身令人厌恶的不知人间疾苦的清朗气息。十多年不见,他还是像他印象中那种惹人厌的样子。
  “哪里,是我太冒昧了,没有先让人通报,就贸然闯进来。”他再次牵动脸皮,浮著周延的笑容。跟著口气一沉,斥喝说:“流火,还不快过来见过澄王!”
  煌流火立刻上前,但并不像一般人跪地磕头,仅是略弓了身,说:“煌流火见过澄王。”除了鬼堂暗!他不对任何人下跪。
  澄堂信身後的随从轻微的骚动起来,似乎不满煌流火如此的傲慢。澄堂信却不以为意,望著煌流火,看见他碧绿的眼眸,目光轻轻带过,大有久仰大名的欣喜说:“请不必客气。你就是煌将军?果然不同凡响!”
  他听过大多有关於鬼王暗和煌流火的流传,但个性清朗的他却很难相信谣言的种种。鬼堂暗奉召回殷方後,他只见过他一次,一意交好,然而鬼堂暗却显得那麽难接近,就连他麾下的煌流火,似乎也很难接近。
  鬼堂暗冷眼旁观,越发讨厌澄堂信的清朗明净。九垓最宠信的澄王信,在幸福富足的宠爱下长大;不识世间疾恶的澄王信--他真想让他尝尝北邑那风沙飞扬酷热火灸的滋味,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还能不能保持那种清朗明净的笑容。
  “少主!”
  两名侍卫押解著一名工匠模样装扮的男子上来。其中一人走向澄堂信,悉悉卒卒地,低低说明刚才发生的事。
  那工匠一脸惶恐茫然,害怕得连求饶的话都叫不出来。澄堂信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後,表情不由得略沉,声音失去了力度,说:“暗,这名工匠如此粗心大意,险些危及到你!是我督导不周,请你见谅。这厮就交由你,任凭你怎麽处置。”
  “任凭我怎麽处置……”鬼堂暗阴冷的声音丝毫不具温度,拉长的尾音猛然一顿,冷然说:“好!”随即抽出煌流火的佩刀,往那工匠斩去。
  太突然了,且快得让人不提防,众人连惊呼都来不及。那工匠更是吓傻了,瞪大眼睛,连眨都来不及眨。
  “黑王!”煌流火纵身挡在工匠身前。
  “怎麽,流火,你想反抗我吗?”鬼堂暗硬生生收住刀,瞪著煌流火。冰冷的黑眼珠释出的、像能透穿人心思的深沉目光,疑增的气味浓稠得使人窒息。
  “我不是那个意思。”
  煌流火接触到那目光,神色萎暗下来。虽然他和鬼堂暗如同兄弟一般长大,他一直忠实追随著他,但他知道鬼堂暗对任何人,始终怀有猜忌与怀疑。也许,只有他最接近他。他是他的王,他永远对他忠心不渝。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鬼堂暗深沉的目光始终盯著煌流火,反手将佩刀递给他,居然微笑,说:“那就替我杀了他!”
  煌流火慢慢接过刀,面无表情。为了他的王,即使是下地狱,他也在所不辞。他举起刀,猛然砍向那工匠--
  “当”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掩盖了一些不禁脱口的惊呼声。鬼堂暗竟用刀鞘挡住煌流火的刀,阻止了他。他看著煌流火,穿进他碧绿的眼眸,一字一字很慢地说:“很好,流火,你从没有让我失望过。”声音跟著一扬,递过刀鞘。说:“不过,‘龙雨祭’就快到了!我们不好让神殿这块神圣的圣地,有任何刀光血影不祥的事发生,是吧?那样的话!对共主太不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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