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流恋情 第12章

  唉!噩梦!噩梦!怎么好死不死会往这地方又撞见了这只公孔雀?
  “废话!这家店是我的,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唐伯夫仍是一脸气急败坏,神情几分狼狈。
  他的狼狈是有理由的。他作梦也没想到,刚刚那个性感佣懒、风情撩人的“绝色”,竟会是这个骨头比肉还多的臭毛头!他一向不曾看走眼,偏偏这回却……实在绝顶荒谬透了!
  谢阿蛮却比他更震惊和狼狈。在这种地方碰到这只公孔雀已经够槽了,天晓得他竟然还是这家店的老板!实在太荒谬了!
  上回她还那么臭屁干脆地保证他们绝不会再有机会碰见,谁知不过才两天,便狭路相逢。衰啊!她伸手掩住脸,栽了大筋斗似的懊恼和沮丧。
  “过来!”唐伯夫粗鲁地将她拖到休息室,锁上门。
  “你要干甚么?”谢阿蛮皱皱鼻子,有些心虚。
  “妳怎么会往这里?”唐伯夫劈头问的还是这句。声音仍然气急败坏。看来,他还处在震惊的余荡中,无暇细想太多。
  谢阿蛮懊恼和沮丧则仍未消,低着头,作贼被逮似地反问他说:“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废话!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当然会在这里!”
  “老板?”刚刚他也是这么说。她怀疑地打量他;她不是怀疑他的能耐或这件事的真实性,而是,她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她下意识地脱口说:“我怎么没听说过?你骗我的吧?”
  唐伯夫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妳没听说的事还多着呢!”
  说的也是。她连他和佟曼芸的事都是瞎碰到的,不晓得还有多少爆炸性的新闻她听都没听过。但她想,知道佟曼芸这个人存在的大概也没几个,否则关于唐伯夫的斐短流长应该会更刺激热闹。
  “我问妳,妳到底怎么混进来的?”唐伯夫咄咄逼人,对她的出现似乎很冒火。
  “请你措词客气一点!我是凭实力被录敢进来的。”谢阿蛮生气地反驳他,随即没出息地缩缩脖子,又低下头去。
  唐伯夫对她完全没了耐性,不是一脸轻视就是拿她当仇人,全然没有花花公子迷人精魂的风流倜傥;他对她更是绝对没有绅士风度的,也绝对没有公孔雀的优雅气质,展现的完全是最恶质的那副脸孔。
  为甚么会这样?她又没有招他惹他,更没有欠他,凭甚么要挨他那臭水沟似的脸色?
  平常他一副公孔雀的恶心风骚样,好歹对周旁的女人多少还有点尊重,假模假样的绅士风度,但他一点都不尊重她,对她恶声恶气,两副标准双重尺度,这未免欺人太甚了!
  谢阿蛮这样想的时候,唐伯去已朝她逼来,在她发鬓旁轻蔑地吹气,将她贬得一文不值说:“实力?那样要死不活地随便哼唱两句就叫实力?妳未免也太自我膨胀了吧!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外头那些人都不必混了!妳以为会哼个两句就能站在舞台上受人膜拜?妳以为随便玩个乐器就够资格搞音乐?告诉妳,妳还差得远哪!充其量祇是只混在天鹅群里的丑小鸭,滥竽充数罢了!”
  这番刻薄又毒辣的话刺得谢阿蛮全身起痉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冲到眼眶,濒临溃堤的边缘。她努力逼退眼泪,倔强地抬高下巴,不服输地说:“天鹅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一只天鹅的。”
  等着瞧吧!就冲着他这些话,她发誓,她一定要让“黑色摇滚”在大赛中夺魁,大放异采,证明她真的是有实力的。到那时,她会要他把今天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字给吞回去!
  “妳还当真以为妳会变成一只天鹅?凭甚么?就凭妳满嘴口齿不清、不知所云的咕哝和这身低俗的穿著?”唐伯夫轻蔑依旧。他嫌恶地盯着谢阿蛮那身线条毕露、独树风格却干净优雅的装束,随便抓件衣服丢给她,说:“把衣服脱掉!看妳那身不伦不类的穿著就有气!”
  他又逼前两步,猛捏住她的脸颊,像是有甚么深仇大恨,使劲搓掉她嘴上的口红说:“才多大,化甚么妖冶的浓妆!全都给我擦掉!”
  “你有病啊!”谢阿蛮使劲甩开他,脸色一阵羞愤。她抹抹嘴唇,厌恶地说:“你管我穿甚么!我高兴涂抹打扮,不行吗?我为甚么要听你的?”
  “妳不听也得听。我可不希望有任何低俗的歌手,破坏我店里的格调。”又冷又冰的刺,再一次毫不留情的剌入谢阿蛮的要害。
  太过分了!谢阿蛮全身再吹起痉挛。她握紧拳头,怒气冲昏了头,口不择言说:“你自己成天像只公孔雀,风骚爱现、卖弄性感,自以为风流倜傥,一身名牌的垃圾,那就叫有品味?像你那样学女人爱打扮,追求流行,还擦那些捞什子的古龙水,制造空气污染,那样就是有格调?还有你胸前那朵恶心的黄玫瑰--那也是品味格调吗?告诉你,你才是我见过最风骚低俗的男人!”
  她真的、真的气昏头了,一股脑儿把该说或不该说的全都宣泄出来。说完,便立刻后悔,却又倔强地不肯认错,僵立在那里。
  “这就是妳对我的不满?”出乎意料的,唐伯夫并没有如她想象那样的暴跳起来。他祇是阴沉的盯着她,眼神带着惯有的邪佻。“公孔雀?妳都是这样看我的?既然妳这么注意我,想必妳也很眩惑我的彩屏吧?”声调半讽刺半戏弄,掌握甚么把柄似的从容,且充满了阴谋。
  他早知道谢阿蛮就是那个飘忽视线的来源,当然也知道她对他的不屑。
  本来他们如果不再遇见,也许从此相安无事,甚么意外都不会有。偏偏冤家路窄,她竟一头栽进他的地盘来!
  不过,这其实也没甚么,祇要她识相,他就不追究。偏偏她倔强难驯,一点都不知进退。
  “你以为你真的是万人迷,每个人都会为你眩惑?”谢阿蛮斜横他一眼,撇撇嘴角不屑道;有点言不由衷。但在这种情势下,她怎么能承认,唐伯夫的确令她感到有些目眩?
  对她的尖酸,唐伯夫置若罔闻。他刚才说那些话,带有些试探的意味。他也不知道他为甚么会那样,祇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应该生气的,又觉得犯不着跟这个臭毛头一般见识。
  “妳下次不用来了!”他打定主意,祇要她乖乖放弃,他就放她一马。本来这也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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