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的最初 第18章

  这些时日我会待在宫里,只是想藉此思考往后我该怎么做,从那里开始着手,以解答所有的“错变”,而回到属于我的年代。
  严奇前去谒见太后不久,“长生宫”就差人送来一碗燕窝。
  小筑高兴地替我接过,端到我面前;我摇头,要她先搁着。
  谁料,那宫女却非得见我喝完燕窝才肯离开,说是上头的吩咐交代。
  她态度很恭敬,声音也很细柔。
  我听得反感极了,难道连“不吃”的自由也没有吗?故意将燕窝打翻,不理小筑在一旁惊慌。
  宫女退开后,我自回内殿,不再管善后的事。拢上了窗,犹听得窗外风声吹咻得像呼唤,不假思索就越墙离开,顺着暗色的气流,一路到了波碧湖畔。
  我静立在楼阁前,并不确知该如何,只是在等待。
  浓密的乌云吹来,遮去了残月的勾角,风吹得更响,卷起我早已散乱的发丝。
  我抬头望着渐没的残月,波碧湖水波潮泅涌不断,浪花激石,屡屡侵向湖畔来,似乎想将我吞噬。
  每一次浪花激起拍落在湖岸,在碎浪四溢成泡沫中,我总仿佛看到银光在闪亮,许多破碎的印象随着浪花在翻搅——乌云、风、缺月、模糊的人影、湖边祝酒……我的记忆,一点一点慢慢地被触动……我往前跨了几步——突然间,一股大浪猛向我卷来,夹着闪光拍打在我身上,几几乎将我吞没。
  巨浪吞没我的刹那,我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所有的遗忘也在这刹那间都回到我脑海!时光逆流……七月既望……湖畔祝酒……月蚀……宗将藩……啊!!那一切——那一切……喝了孟婆的汤,我——竟然遗忘了宗将藩!
  但,因为感情太深刻的缘故吧?以性命相许的爱,穿过时空的阻隔,回荡在天地中不断对我呼唤……狂浪拍碎在我脸上,和着我的泪碎成珍珠。乌云已完全将月掩没;太初混沌的力量,自湖心卷涌出一轮深邃的漩涡,如涟漪一般朝我扩卷而来。
  它在呼唤我!踏进了那个漩涡,落入了那个坠落,一切就可以回到最初的开始。
  “是这样吗?”我茫茫地朝湖心走去。
  “银舞——”
  是谁在叫我?是风吗?
  我茫然地回首,无所谓身后卷供的巨浪即刻将我吞没。黑暗里蓦然有个人情切地将我拦腰拥到岸上,急促地在我耳旁说道:“银舞,你别丢下我离开,别再让我痛苦的等待,看看我啊!我是宗将,你忍心再留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去吗?”
  宗将?
  我心头一震,猛回身过去,狂热的抱住他。
  “宗将!宗将!”我搂着他的脖子,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不断亲吻着他。
  “银舞——”宗将藩喃喃唤着我,脸上浮现出带点感伤的幸福的笑容。“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你终于想起我!”
  “是啊……好久……”我只是痴痴望着他。
  他轻轻拥住我,轻声说:“你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吗?银舞——等酒过三巡,你就要成为我的王妃——”
  说到此,他猛然顿住,无言的望着我。他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宗将王爷。
  “宗将,你既然没死,为何——”我轻声问,却没将话问完。
  “那夜喝了丽妃所斟的毒酒后,我自以为必死无疑,谁料我竟然又清醒过来。救我的是我旗下一名小将领。他于那隔日清晨,于另一处湖畔发现我。”
  “后来我才知晓,我足足昏睡了七七四十九天。原来丽妃叫我饮下的,并不是鹤顶红,而是一种毒性奇特的毒药,人体饮下后,情状与中毒无异,但它并不会夺人性命,而是使人呈假死状态,非得过七七四十九天方能醒来。我醒来后,早已人事全非。京城内外早已传遍我驾崩的消息。当我听说你为我殉情,自沉波碧湖时,简直痛不欲生。部将见我死而复生,以为是神助,不断促我复位,但你已不在,我万念俱灰,不再有心于帝业。而后我见严奇常于望夜独驻湖畔。听见他对天的呼唤,方知那夜我‘死后’,你是自刺身亡,他将你我双双沉入波碧湖,深信你必不死,将再回来。”
  “我放弃一切,静静地等。等了七年,你终于回来了!”宗将藩说到此,捧着我脸颊说:“银舞,我已不再是昔日雄霸天下的宗将藩了,而仅是一名凡夫,但我对你的爱,全然不变!”
  “宗将,”我扑进他怀里。“我爱你!不管你是谁——雄霸一方的帝王也好,平凡野夫也好,我爱你,我愿意跟随你一生一世,随你到天涯海角!”
  “真的?!”我感到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我慢慢离开他的怀抱,面对着他,静静与他相对。
  在我眼前的,是一名丰采俊逸的俊男子,神态虽冷,却充斥着一股王者之风;且英气逼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比诸天地的气魄。
  然而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深深地爱着我。
  “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他轻轻又问,管不住话里的微微颤抖。
  我认真、坚定地点头。点头以后,代表的不只是我愿随他到天涯海角,一生相守的决心;更表示了我将彻底抛弃我的世界,抛弃二十世纪;永远与他相守在这遥远的古代的承诺。
  然而他并不明白,他只是拥紧了我,似哭似笑,狂喜又激动,勾勒着未来美景说:“银舞,让我们远离这一切,你我两人成双同心,游历天下,探访三川五岳,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他为了爱,抛弃江山;而我为了爱,抛弃了二十世纪。这份深刻,我们必定在佛前求了几千几百年,才得以如斯相守。
  “我最大的幸褔就是依偎在你身边!宗将,不管你到那里,我都会跟随你……”我正待许下诚心的诺言,极突然地想起徐少康、老奶奶和更达。
  他们因为我或许正在受苦,不知是吉是凶,而我居然忘了他们!
  “你怎么了?银舞?”宗将藩担心地问。“你脸色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苍白?是否——”
  “宗将——”我猛然抓住他,太急了。声音不禁地发抖打颤。“我现在还不能随你去!我必须回王宫去!我一定要回去,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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