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这么沸沸扬扬,小庙里的火光依旧慢慢的减弱亮度,可见她睡得极沉,像她这种养尊处优惯了的娇娇女竟能撑过这么多天?对她,容柯开始另眼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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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平安一觉到天亮。
「天亮得真快。」满足的伸展筋骨,她趴在干草堆上,透过小庙的破墙向外看,「天气真好。」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替自己鼓舞士气后,她摸摸肚皮懊恼着百密一疏。
「这下子得饿一个早上了。」她嘀嘀咕咕的上路。
容柯看着她蹦蹦跳跳的出了小庙门,正要跟上时,目光专注在她身上的他才赫然发现大昊竟然不在身边。
「大昊?」
风声拂耳,没传递半点讯息。
心中微起担忧,容柯噘唇吹了声响亮且清脆的哨子,侧耳倾听,却依旧听不到半丝属于伙伴的吠声,剎那间忧心倍增。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唉,你唷!」看见大昊喜孜孜的叼了只野兔出现,他无法责备牠,因为吃饭皇帝大嘛。
就这么一耽搁,他失去了甄平安的纵影。
「这姑娘脚程不快,但挺滑溜的,只要一个不注意就连影子都不见了。」心里叹道,在大昊的殷殷期盼下,他动作俐落的生起火堆。「未到晌午就吃肉,会不会太油腻了?」
汪!大昊不理会他的调侃,执意非得啃上几口肉不可。昨晚占据主子所有注意力的姑娘还有只鸡腿啃,可牠的大土鸡被主子分食,牠只得饿着肚子在外头溜。
甄平安会躜,而容柯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吃饱喝足的大昊一脸得意,不让牠发挥一下找人的本事似乎太说不过去。
屁股摇摇,大昊信心十足的追踪着甄平安的气味,眼角瞥见主子似乎遗失了惯有的气定神闲,牠纵使不愿,却也不得不加快脚步奔向半山腰。
「朝山顶走?」
大昊望着他,狗尾巴摇摇,狗脸上满尽笃定。
容柯信了牠的判断,顺手取了一段树干充当赶蛇杖,追随着那硕大的狗屁股绕了半座山,正当疑心逐渐泛起时,总算是听到人声了。
「大叔,这干柴要捆成一束?」
「对。丫头呀,妳是没吃饭吗?」
「大叔,你真神准,早饭没吃,我现下已经饿到手软脚软了。」
「瞧妳的动作就知道得加点劲儿,待我砍完这捆柴,妳就跟我回家,我让我那婆子烧几道野味给妳尝尝。」
「真的?」听得出来她乐得很。「真的要请我吃饭?不用钱?」
「免收钱啦,所以妳现在要拿出精神来呀,总不能要大叔我每桩都做赔钱生意吧?」
容柯笑了。这活力十足在喳呼的姑娘不正是失踪了大半天的甄平安,但听听她的话,难不成她又在挣钱了?
隐在树后,容柯一眼竟先瞧见了那张螳螂脸,不禁又叹口气了,这家伙跟的还真不是普通的紧,连被大昊追咬都不怕的又跟来,而忙着捡柴、捆柴的甄平安完全无视周遭的暗涛汹涌,径自哼着小曲,卖力的勒紧捆柴的粗绳。
「嘿咻、嘿咻,烧鹅、煎鱼,嘿咻,嘿咻,清粥、小菜。」
听她耍宝似的边扯草绳边吆喝,不但逗得老樵夫呵呵大笑,连伫在一旁的容柯也露齿轻哂,唯独螳螂脸文风不动,神情凝然的缩在树林间,一点都没融入欢乐的气氛中。
螳螂脸对她到底有何企图?容柯起了好奇心。
老樵夫的动作极快,在她的协助下,三两下就捆好了四捆柴,两大两小,大的一担他自己来,小的一担则由急着挣路费的甄平安咬紧牙根一肩挑起,东摇西晃的跟着他回家。
当然,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螳螂脸跟他。
原以为只是跟着老樵夫回家拿银子,顺便用点免费饭菜就重新上路,可是天色渐暗,她仍在屋里打混,容柯在外头耐心等着,突然见一个接一个神情疲累的年轻汉子都进了屋,而她依旧不见人影,他耐心难得告罄的站直身,心中充满不悦。
不会吧?今晚她要留宿老樵夫家?
她要在哪儿打尖、留宿他都无所谓,但就这儿不行,那老樵夫有四个高头大马的儿子啊!
跟四个谁知道是熊还是虎的壮汉共处一室?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半点脑子?
容柯怒不可遏,而这又是生平的第一次,
不管三七二十一,为了捍卫未来弟媳妇儿的清誉,他豁出去了!
他上前敲门,应门的人正是那个脑袋空空的天真姑娘。
「咦?」甄平安眼露狐疑,这人挺眼熟的。「啊!我记得你。」嘴里嚼着野味,她朝他笑瞇了眼。「原来你跟大叔是旧识呀。」
「出来。」他劈头就说。
「啊?」
「快一点!」
甄平安也没想太多,探头进屋随口跟大婶交代一声,接着半走半跑的追着他的脚步。
他下命令,她遵从,彷佛这种互动相当的自然且常见,扯扯发辫,她讶于自己的言听计从,随后很满意的替自己找到了答案--他这么怒气冲冲,还带着一只长得凶神恶煞的大狗……说真的,她至今还不太相信那是一只狗,但不管是狗还是大狮,总之有只恶兽在一旁帮腔做势,谁敢忤逆他呀?
她可没那个胆!
容柯没走太远,因为太浪费脚力了,横竖若一个没谈好,他也懒得跟她再耗下去,直截了当的摊牌见真章,押她回大理。
「欸,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会做表面功夫?表面上看来悠哉又温吞,事实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吗?
「这么惊讶呀?要不要我借面铜镜给你?」她又忍不住长舌了。「你这样会招天怒人怨喔,你人缘一定很不好,你知道吗……」
一大串话说得容柯头昏脑胀。
「停!」不假思索,他伸手捣住她叽叽喳喳的红唇。
「唔?」
「妳知道他是谁吗?」
「唔?」顺着他的视线,她诧异望着老樵夫在柴房门口进出的忙碌身影,再枢砠耳朵。「知道呀,李大叔在这山里落户几十年了。」她口齿不清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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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样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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